究其原因为何,石破天惊都难以形容。
有言官进谏,言天子天资聪颖,年岁尚小,便已识字读文,对政事有独到之见解,实乃圣君之资,请太后按祖制,请开经筵!
简简单单一个上奏,在这皇极殿中,就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本还颇为正常的朝堂,在这一刻,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请开经筵!
经筵是干什么?
对一個壮年天子而言,自然是天子领群臣,学习先贤典籍,昌盛文道!
但对幼年天子而言,这经筵,和太子出阁读书,有什么区别?
显然,名为让天子开经筵,实则却是让天子出阁读书,群臣教之!
可……众所周知,秦公为唯一的帝师!
这,又置秦公于何处?
死一般的沉寂,群臣目光汇聚,定格。
那一袭蟒袍,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没有丝毫神色变化。
只见他缓缓转身,面相群臣,随即,看向了几位阁老,声音,亦是缓缓响起:“诸位阁老,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几乎是瞬间,那汇聚的目光,便尽皆转移到几位内阁阁老身上。
望着几位阁老波澜不惊的神色,蓦然间,不少后知后觉的朝臣,亦是骤然反应过来。
这,非是临时起意,更非是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天子开经筵,乃是我朝祖制,有陛下领群臣参悟先贤典籍经义,为天下文人之表率,想来,亦是一件善事!”
李邦华缓缓站出,一如既往的太后天子躬身一拜,才看向李修,缓缓道出:“秦公以为如何?”
“你他娘的放屁!”
“先帝遗命,是命将军为辅国理政大臣,为天子帝师,尔等,是想违背先帝遗命嘛?”
“陛下,太后,先帝遗命不可违!”
“如今陛下年岁尚小……”
“此贼其心可诛,还请太后陛下降旨,将此僚拿下……”
此时,本还未反应过来的一众武勋,哪里还不明白,这群王八犊子的文官,是联合起来下套了!
一个个顿时叫嚣起来,更有脾气暴躁着,挥舞着拳头,就要给这些文官一个教训。
死寂瞬间被打破,文武之间,亦是一片剑拔弩张之景。
原本平稳的朝局,俨然在这一瞬间,便朝失控的边缘一步步沦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