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这江南,各方目光汇聚的源头,事实上统辖南京巡查御史府的怀安侯严顺,却是握着一封密信,沉思已久。
密信,自然是从京城秦公府而来,而密信的内容,才是最让严顺看不懂的。
在以往,任何一道军令,任何一封密信,皆会蕴含着一个相同的含义,那就是江南,局势绝不能失控。
但这等密信,字里行间,却是清楚透露出,江南局势失控,亦是无妨的意思,
“失控,不等于失控……”
沉思许久,严顺才缓缓将密信放下,低声自语着,结合近来得知的消息,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当初天下皆反,内忧外患,看似一切都已失控,但事实上,失控了嘛?
并没有,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平定失控局势的资本根基还在。
纵使失控,也只是短时间的,想要恢复掌控,平定乱局即可。
南京巡查御史府,借着军改职权,暂统江南各地兵马,而随着严顺的军令而下,这南京巡查御史府,亦是随之而动,快马出南京,直奔浙江。
而当军令抵达,浙江金华附近数个卫所,也是开始了调兵遣将,开启了这一场平贼之战。
只不过,这一场战争,是结束,是赢,还是是输,双方统帅,却是没有丝毫决定的权利。
江南因这场骤起的民乱而动荡,当消息传至京城,这本就混乱不堪京城,暗流汹涌的京城,亦是再添了几分动荡。
“要我说,就是那他秦国公故意放任江南糜烂,好借此打压异己,扩充权利……,当初咱们这北疆,多乱啊!”
“又是建奴辽贼进攻的,又是蒙古叩边的,又是各地草头王的……”
“这都被那秦国公平定了,江南那边,出过什麼大事情?”
“同樣也有大军坐镇,为何這么久了,还是一片糜烂?”
“局势完全没有半点改变,反倒是越来越乱了!”
“孙兄说得对,搞不好啊,就是那秦国公养寇自重,想挟持着江南之乱,胁迫朝廷……”
酒馆之中,有书生肆意豪言,几人举杯畅饮,说着一句句让不少食客嗤之以鼻的话,但限于几位书生的功名在身,也都是不敢反驳,任其肆意豪言着。
在酒馆三层阁楼,李修孤身而坐,一人独酌独饮,一句句豪言壮语,亦是清晰传至这阁楼之中,一旁乔装打扮的亲卫士卒,俨然已是怒火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