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入了这死寂阴森之中。
灵柩依旧坐落在殿中,除了那熄灭的烛火和厚厚一层灰尘,和曾经第一次出现在这殿中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注视着这崇祯灵柩,李修神色亦是难掩复杂,纵使是无路可走,但,篡明自立,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不愧对任何人,唯独愧对这对他寄托所有信任与希望的崇祯帝。
“这一次,是我负你了。”
李修轻抚棺木,黯然一叹。
“你放心,不管如何,必保春哥儿一世富贵。”
“这天下,也必重回盛世巅峰……”
言至于此,李修亦是无言,纵使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被逼无奈的抉择,或许就会无愧于心。
但,又怎么可能无愧!
若崇祯在世,是崇祯带来的被逼无奈,或许,那才会无愧,可至死,恩宠依旧,他又岂能无愧!
无言伫立许久许久,直到外界暮色降临,殿中已然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李修才缓缓殿中黑暗走出。
“安排人过来,帝王停灵之地,不可落魄。”
丢下一句话在这夜空飘散,众兵将簇拥之下,李修之身影,亦是消失在了这崇祯停灵之处。
皇宫之中,依旧是一片欢喜,张灯结彩之下,与那停灵之处的落魄,恍若两个世界。
漫步宫中,环视着这新朝初立之喜庆,李修亦是缓缓收敛心中之黯然。
如今的他,没有黯然的资格。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在这内忧外患天倾之局中,篡了这江山,若承受不起这皇冠之重,那他就不只是万古不易的贼了,而是会如司马晋一般,被死死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岁月不可磨,世人不会忘!
“陛下。”
不知何时,李若链已然亦步亦趋的随李修在这宫中漫步,汇报着近来京城乃至天下的暗潮局势。
“京城之中,闹事之人,大都是国子监的一些学子,以及前来参加春闱士子文人……”
“目前还没发现有朝臣指使的迹象,但臣觉得,应该和朝中某些大臣脱不开关系……”
“自陛下您登基诏书颁布后,北方各省虽有动乱,但,也都在第一时间便被各地卫所扑灭,主要都是士绅文人对舆论的暗中煽动……”
“那四川巡抚倪元璐,以血书传缴天下后,自知罪孽深重,已然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