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觉得咱们都该清醒清醒了。”
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过后,刘禅再次打破了宁静,缓缓的对着众人说道:“此时曹魏势大,这么多年下来,国家沦丧、壮士失节。说什么荣辱与共,说什么同甘共苦,无非是大势所驱下的正常反应罢了。所谓忠义也不过是穷途末路下的不堪受辱誓死一搏,至于说什么家国情怀仁孝礼仪,这人都死了,其实哪还能想到那么多?不过一叶浮萍随风漂泊......毕竟这事往小了说,人之常情四个字便足以概括;往大了说,也可以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但是诸卿!”
刘禅提高了音量,站在帐中,继续四顾而言。“我刚刚在帐中想了半日,却是忽然醒悟,自己其实想多了……因为咱们君臣之间,不应该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吗?相互之间反而无须什么言语了!对否?”
“当然,咱们君臣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今日不妨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刘禅冷冷出声。“索性不管你们如何,先给你们一句话:我刘禅便是死,也只会披坚执锐死在沙场上。”
“明着告诉你们!朕今日来此便没打算活着回去!”刘禅愈发冷笑:“你们这些有本事的、有能为的,今日便看着你们施展。”
董允半跪着捧着祭文,却又几乎落泪:“陛下何至于此?臣等无能……”
“我可以无能,敌将可以智勇兼备,但你们却不可以无能!”刘禅却转身厉声相对。“若你们都无能了,我拿什么去兴复我汉室江山?!
想那曹魏司马懿,世家出身,兵马娴熟,明天象,知战机……如此人物,已经堪比古之名将了!而我区区刘禅,生于安乐,长于安乐,自幼养于成都繁华之地,成年后尽孝读书,何曾会打过仗?!若不倚仗你们,我可有半分胜算?!高祖能胜项羽,靠的是萧何、张良、韩信,不是他自己!若让高祖与项王各领十万兵,一决胜负,他早死一万次了!”
帐中呼气连连。
“至于曹魏本就势大,吾等局势本就艰难,说来说去无非是一死罢了,说什么无能?!”刘禅简颜色越厉:“你们都在这里红口白牙说自己无能!可曾指着灯火看看你们前面躺着的这个人!你们难道不知他是怎么死的吗?啊?你们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帐中的文武却是一度色变乃至最后摇摇欲坠,全部俯首于地,浑身颤抖。
“国家如此沦丧之时,尚有无数英烈前仆后继,誓死忘我,敢去死节。甚至还有相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