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困惑,她似乎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特别是“岳安言”这三字,好像哪里听到过?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小丫,快给爹拿锹来。”
“来了。”
小丫头嘻嘻哈哈拖着锹,在妇人埋怨男人的话语中,朝地里小跑去,萦绕耳畔的断续声音,一下子消失。
张闻风握着的左手,感应到什么,他一边念经不停,心神默念:“小丫,快回仙灵观,小丫,回来念经!……小丫,师父叫你做晚课了!”
他不停用神识朝并肩而坐的岳安言呼唤,那个时候的小丫头,还不叫“岳安言”,他也是才想起来,陷入梦境的是“小丫”,不愿回魂的是小丫。
一炷香燃尽的时候,岳安言突然睁开了眼睛。
盯着观主和她还抓在一起的手,她下意识抽了抽手掌,没抽回来,怔怔无言片刻,蓦然回过神来,泪流满面。
张闻风额头已经见汗,他感觉用自身功德叫醒陷魂之人好累。
松开扣紧的指头,放开柔软纤手,轻轻揭去岳安言额头和肩头贴着的褪色黄符,和面前的糯米碗一并收进黑布袋中,站起身来。
他能理解岳安言此时内心的失落、失望和情绪波动,无言以劝。
心病还须心药医,心镜磨砺须自渡。
相比二师兄,岳安言今后在某个阶段关键时刻,会有瓶颈麻烦。
黑暗中,插在岩石地面碧竹剑散发着微弱青光。
四处寂寂无声,女子侧转脸独自伤心。
张闻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迈步往还在呼呼大睡的山獾方向走,在阵法边缘,突然停步,偏头看向右边空中,道:“谁在窥探?”
退回原处,反手将碧竹剑拔出握在手中。
岳安言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差点都要记不清爹娘的容貌,一场幻境将她带入了儿时的记忆,让她有机会回味与爹娘在一起的短暂欢乐时光。
在梦中,她真想长伴爹娘不愿醒,她好想做回那个无忧无虑又清贫的小丫。
然而梦境终是梦境,她已然是修士,梦醒后必须面对现实。
拔剑在手,脸上恢复冷静淡然。
她没有察觉到有人窥探,或许是才醒来,有些心神不属。
张闻风等了片刻,从黑布袋摸出三张符箓,他稍稍释放了左手食指的一丝冥气做威慑,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区区鬼魂,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作势要砸出手中两张通明符和一张木雷符,他刚才察觉有一丝极微弱鬼气,然而却令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