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寒月之年的炎之月,正午的太阳把露西亚的光辉带给伊士曼南国的四叶城。人们将露西亚称作少女,沐浴祂的恩赐,但他们脚下的土地远比他们体会得更深。
在伊士曼,一年中霜月的日长是炎之月的两倍,大半年都被霜雪覆盖,这是绝大多数城市的普遍现象。当南风吹来时,再温暖的炉火边,人们也仍能感受到边境的寒意。
除非是在人多的地方。
一家名为“诺克斯”的酒吧里,喧闹声几乎突破大门,招牌叮咣抖动,吓得行人绕路走。读意译的话,它更该叫做“世界”才对。之所以只读音节,显然和它肚子里接待的宾客们有很大关系。
“麦克斯!听到没有?你这懒惰鬼。我要麦克斯蜜酒!”某人大呼小叫,不时“砰砰砰”地敲打吧台。“妈的,快醒醒!”
餐桌边传出零星的笑声。这些当然不是此人想要的回应,然而任他吼得多响,睡得正香的女侍者都没有理会他一下。
直到他愤怒地解下锤子,抛过头顶。
咣当一声巨响,铁锤砸到吧台上,正落在女孩耳边。除了死人和聋子,没人能在这样的打扰下睡着。只见女侍者猛一甩辫子,眯着眼,撑着胳膊,大声回答:“好的!我听到了!马上给您拿?”
然而话到一半,她下意识地推了下滑到鼻尖的眼镜,“先生?您在哪一桌?”
佣兵们轰然笑作一团。
当尤利尔恍恍惚惚推开门时,涌入耳畔的就是嘈杂的笑声。他眼前依旧重叠着幻影,耳朵嗡嗡作响,笑声和拍手仿佛错乱的鼓点,敲得他头脑昏沉。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一个粗哑、狂躁的咆哮声冲入耳膜:
“给我麦克斯酒!我就在你前面!”
“你这个瞎子!”
学徒低下头,瞧见一个四五岁身材、长胡子穿皮甲的小矮人。他打了个激灵,忽然间就清醒了过来。
“来点什么?”
“啊?我没钱我是说,暂时不用。”
“真不用?”
尤利尔反而犹豫了,“也许用?我也可以?”
女侍者眼巴巴地看着他。
事情不太对劲,学徒心想。我不该这么说,可我该说什么?他脑子里挑不出合适的应对方式。太乱套了。他从没来过酒吧,更别说点单了。说到底,他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呢?
眼前是一间拥挤的餐厅,地面由木板拼成,大部分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