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一股怒火忽然从血液中沸腾燃烧起来。
他一掌击在城头上,忍不住怒声道:“太狂妄了!”
蛮族!
这两个字在熊哨长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使他浑身肥肉都在颤抖。说起来他也是混迹边军多年的老卒,年轻时也参加过几次剿杀马匪的战斗,又因为在军中有人为倚靠,所以才做了一个哨长。可是这些年边关相对太平,他年轻时的那一股血勇之气早就在安逸平稳中消磨殆尽了。对他而言,边军的职责在太平的日子里,不过就是一句随时可以挂在嘴边的口号罢了。因为在他眼里,战争这种事情,离他是很遥远的,尽管他所立的地方,就是离战争最近的所在。
蛮族这个词语,在过去的那遥远的时间里,本身就意味着战争。熊正业当然也知晓蛮族的存在,可这些年在边军中的安逸日子里,他同样早就忘记了危机。
所以当现在“蛮族”这个名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时,他内心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当真是那些野蛮人?”熊正业双手按在城头上,才勉强掩盖了他颤抖不安的肥胖身躯。
“你以为我在唬你吗?”倪胡子冷笑一声,目光却依然紧盯着城下。
熊正业咽了一口口水,脸皮一黑,用依然有些无法想象的口吻说道:“如果真是那些天杀人野蛮人,可是为何却只有那一小队人马?”
倪胡子没有说话。
熊哨长眉头已经快拧在了一起,他看着城下一百五十余步外的那一圈火光,讶异的说道:“那个人又是谁,他想干什么?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被我们射成刺猬吗?”
“那必定就是那一帮人的头了。”倪胡子冷冷道:“你难道看不出,他是在挑衅我们吗?”
熊正业闻言,心中也不由冒出一股怒火,怒道:“他好狂妄!只凭那区区两三百骑,莫非就想犯我大雍边境不成?”
然后他就忽然脸色一变,急忙道:“不对,他身后一定还藏有伏兵!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去通知车郎尉”
他口中的车郎尉,就是他们这一帐的长官“下郎尉”车双辕。
不过在边军中,却很少有人将“下郎尉”这个军中职称挂在嘴边。“下郎尉”这个职称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做“卒长”。
卒长,也是那些边军最习惯叫的,用倪胡子的话说就是这个称呼更接地气,更平易近人。但这称呼也仅限于普通士卒称呼那些没有长官架子,更深得人心的统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