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说:“我确实喜欢你。”
贝芷意靠在门上,捂住嘴巴用力呼吸,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去。
亲耳听到,和知道,是两回事。
他亲口说出来,和她心里清楚,是两回事。
他说,他确实喜欢她。
他说,他考虑过去中国找她。
贝芷意靠着门赤着脚原地跺了两下脚,然后蹲在门边双手捂住了脸。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满脑子都是和安低着头看她的模样。
原来,他也会紧张,他也会一边面无表情的强自镇定,一边握着她的手死不撒手。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想了无数种可能。
没有一个结局是好的。
可她居然因为想象到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那么久的画面,红了眼眶。
他应该很绝望。
一个人孤独的做了所有的假设,可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向来是个只做不说的人,队里四个人,他很清楚的记得每个人的志愿工时,除了他,他不允许其他任何一个人一天工作超过八小时。
除了对他自己,他对所有人都尽心尽力。
而今天,他终于想对自己好一点的时候,却发现,毫无希望。
他考虑的比她多、也比她远。
他甚至考虑过他们如果争吵,她会有多孤立无援。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完了,一片黑暗中,他只能无助的拽紧了她的手。
他说他不是好人,他说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抖。
原来万能的和安,也会无助,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贝芷意捂着自己的脸,靠在门上,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她根本不用一个月,十几分钟,就足够让她解兵释甲。
和安啊……
和他热爱的鲨鱼一样……
看起来凶猛异常,实际上,连一个没有鱼饵的鱼钩都斗不过。
无坚不摧的和安……
说自己确实喜欢她的,无助的和安……
***
那天的早餐仍然是和安去买的,当地的冰豆奶和法棍做的三明治。
贝芷意的反射弧很长,害羞的时间很久,所以那天早上,她刻意睡了懒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早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