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个字:该!
第二日,陛下一夜没睡去上朝,心里还有诸多感慨,在朝堂上说了昨晚之事——隐去了被折筠雾骂着搬捅搬瓦罐,只道:“天下百姓,最是磨难。”
这话皇帝说,那朝臣们便要跟着说几句,但谁知皇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国库的问题。
“朕做太子的时候,常听先皇说得天之恩,这才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库也不亏空,但因国库不空,对地方多有宽容,这些年,光朕还记得的,便有渝州欠朝廷三百万两银。”
齐殿卿一说完,底下的群臣们都静若寒蝉。谁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住个茅草屋,就起了还钱的念头。
这钱谁也不想还。欠都欠了,欠国库的钱,那能叫欠么?
且这钱是从先帝的时候欠的,新帝上位才一两年,你就想查这个,查个清明,那这便是大动作,是要动摇国之根本的。
齐殿卿坐在上首,从他们低下的头颅上一一看过去,手指头开始敲在椅子上,然后道:“朕想着,这银钱,不是灾年,这么多年,也该还了。”
他站起来,拿起一个折子,“朕看渝州府的府尹秦文斌递上来的请安折子说,渝州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朕便想着,既然风调雨顺,那就还了国库银子,这银子,朕便要拿出一半,给渝州百姓们,修路,修桥,修建房屋。”
这话一出,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个皇帝,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算个什么事情?
但蜀陵侯和辅国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知晓这倒不是陛下拍脑袋说话,而是深思已久。
果然又听陛下道:“这还有一半,朕想着这天下读书人也不易,便给他们。”
这怎么给?给多少?给谁?
都是问题。
而且这钱如此一分,只要传出去,天下只有称颂的。这里面又有读书人的事情,便就能拉拢读书人。
齐殿卿沉着气,道:“朕身在天家,自小读书,书在朕的手里过,从无要什么书,却没有的时候。”
“可朕昨晚居于茅草屋中,却更能感受到清贫之家供养出一个读书人的不容易,泥成,你是清贫出身,这种滋味,你该知晓吧?”
叫做泥成的官员就站了出来,道:“陛下,臣自然知晓,于臣而言,书就是命,若是遇见雨夜,第一个想的便是书有没有湿。”
齐殿卿听得感慨,“朕昨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