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烧好了水,进来看见喜平那血呼淋的模样,脸色也不变,大约是跟在何安身边久了,见怪不怪。
喜平不便说话,抱拳行礼后安静退了出去。
待焚香沐浴后,换了皇上赐的蟒袍,一个人去了书房,又点了一柱昆仑香,何安这才郑重其事的把扇子打开放在桌上铺上的缎子之上。
半天没法儿落笔。
又取了宣纸过来写字,本想好了要写什么,可是一想到是给五殿下写,千言万语似乎又都道不尽心中万一。
到最后思绪纷乱,再抬眼,天边已经挣破一丝橘红,几乎要全亮了。
何安心里依旧想不明白,刚搁下笔,喜悦推门而入道:“公公,咱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怎么是你,喜乐呢?”
“喜乐不敢进来,说怕您一夜不睡心情不好,容易挨骂。”喜悦有点傻乎乎的说,“师父,一整夜了,若是真写的不满意搁几日再写?”
何安皱眉:“说的什么大不敬的话,殿下吩咐的差事还要耽搁?要是在宫里,贵人交代下来的事儿,你这种偷懒的货敢不敢说‘搁几日’?养你喂你不是米,怎么生出这等没用的奴才。”
喜悦缩了缩脖子,心想果然是容易挨骂的差事,要不是自己饿得慌,不然也不来。“是我嘴欠,我错了。要不师父您先吃点早饭再写呗。昨儿晚上回来就没吃东西,水也没喝一口的。”
何安就跟没听到似的,转而坐下来自言自语:“做奴才的得想些办法给殿下分忧才是,只顾着自己这点小心思,写点莺莺雀雀的东西,送过去,殿下也是瞧不上的。”
“督公说的对。”喜乐道,“有您这样的心思,不怕五殿下不宠爱您。”
何安置若罔闻,琢磨道:“殿下这会儿操心的乃是封藩的事,长远点也是在京城立足的办法……若我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了殿下心头这个事儿,那殿下……”
他敲了敲桌子,皱起眉来:“这简直了……”
喜悦问:“公公,封藩不好吗?我听说多少封个亲王郡王的,封地供奉好几万石的大米,能烂在谷仓里一辈子都吃不完呢。”
“……”何安瞪他,“你除了吃吃吃还知道什么?!”
“我、我就是想,您也没问过殿下的意思啊,兴许五殿下就是想着封藩了好找个地方逍遥自在呢,对不对。”喜悦嘴硬的说,“您都说了,咱们做奴才的要紧的是要多揣摩主子的意思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