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人,总见过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廖太医闻言,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这……”
这说法,听着飘渺,但要说绝无可能,他不修道,不敢断言。
秦鸾虽然年轻,除了一身道姑装扮还像模像样,谁也说不清楚她的道行究竟如何,可万一就有机缘呢……
秦鸾观廖太医神色,晓得他听进去了一大半,便又看向万承。
万承坐在桌子旁,双手撑着额头。
他耳力强,秦鸾和廖太医的低声交谈,他听到了五六成。
扪心自问,若秦鸾尝试后失败了,他能坦然接受吗?
他不会怪看诊的太医,可他会怪一定要掺和的秦鸾吗?
万承不知道。
他自己也就算了,但他还得考虑女儿。
阿鸾是阿妙最要好的手帕交,两个孩子与妻子之间又有太多往事,阿妙丧母之痛要寻人倾诉,阿鸾是最好的人选。
万一阿妙心生疙瘩,失了母亲,还失一挚友……
“阿妙,”万承声音沙哑,唤了女儿,“父亲知你不舍,父亲与你一样不舍,但是啊,阿妙,太医们已经尽力了,让你母亲少吃些苦头,让她就这样昏睡着走吧,昏昏沉沉的,也没有痛苦……”
万妙一听这话,眼泪簌簌滚下,冲上前握住秦鸾的双手:“阿鸾,你不要宽慰我,我听真话,我娘能不能救?”
秦鸾反握住万妙的颤抖的双手:“兰姨不想死,她想活着,她很坚强。”
万妙看向病榻上的母亲。
躺了数月,母亲消瘦极了,眼眶凹下去,脸上没有一点肉。
可她依旧能清晰想起母亲康健时的模样。
母亲爱笑,乐观,也勇敢。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母亲在嫁人前,与阿鸾的母亲并其他姐妹一块,也是拉过弓箭,举过长枪,守过城池的。
这样的母亲……
“我、我,”万妙更咽着,她深呼吸了几口,一字一字与万承道,“母亲是个极其坚强的人,她一直告诉我,做人做事要有韧性、有毅力,阿鸾说得对,就算要多吃很多苦,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母亲都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