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奉了茶,尖着嗓子,道:“皇上,大殿下那儿还等着徐太傅授课。”
“让他等着,”皇上随口道,“朕与太傅商议朝事,难道比他听课还要紧?一到冬天就犯病的身子,还不知道好好养着,就晓得看书、看书!”
徐太傅皱了皱眉头。
皇上又道:“太傅就是太纵着他了,他想看什么书就教他什么书,他自身没有阅历,根本无从领会,越学越钻牛角尖,生生成了书呆子。”
徐太傅不爱听这话。
与大皇子念书教养有关的话题,他与皇上不知道争了多少回了。
最初时,还是讲理为主。
毕竟,教学需得因材施教。
大殿下那身子,别说大江南北了,连京城都没有走出去过,何谈阅历?
阅历受限,多读写圣贤佳作,他们几位老先生多讲多教,总不会读差了、教歪了。
皇上说大殿下迂腐,但在徐太傅看来,再迂腐,也比二殿下那样不学无术强!
他们一众老头子,培养的是大周将来的皇帝。
继承皇位之人,不一定需要自己有多么的天纵奇才,但他得能看懂史书,能听边上文武大臣们的意见,且能从中分辨对错、善恶。
徐太傅认为,大殿下在这一点上,学得很好。
当然,皇上曾经也很好。
就是登基久了,脾气大了。
这很正常,没有人会一直不变,因此,徐太傅也在总结,想把大殿下教得比当初的皇上更好。
再有一点,大殿下因着身体缘故,自幼克制,这种克己的品质,会让他在很多年后,与皇上的大脾气不同。
“皇上,”徐公公道,“您这么说大殿下,太伤老太傅的心了。”
徐太傅眼皮子都没有抬。
这断根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指不定要怎么阴阳怪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