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太傅顽固、迂腐,但皇上不要忘了,在你少年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太傅教你怎么与臣子打交道,在你初登皇位时,也是太傅教你怎么当皇帝!各种矛盾难以抉择时,还是太傅替皇上分析局势、一步步有了现在大周!”
“朕难道否认了太傅的功劳吗?”不顺耳的话让皇上怒火中烧,沉声道,“母后让朕听这个的、听那个的,朕都听了……”
皇太后打断了皇上的话:“他们说的都是对大周有利的!”
“是,对大周有利,”皇上讥讽道,“对朕呢?
林宣满心满眼都是大周如何如何,他忠心的难道是朕?
那一个个老家伙,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母后,朕已过而立之年,朕知道要怎么做皇帝!也请母后好好当一位皇太后!”
说完这话,皇上一摔袖子,大步往殿外去。
皇太后想拦他,却气血上涌、眼前一花,摇摇晃晃中被嬷嬷们扶住,在榻子上歇了。
夏嬷嬷一面替她顺气,一面劝道:“娘娘,莫要与皇上置气。”
“他听不进哀家说的话。”皇太后叹道。
“娘娘,再是母子,皇上也长大了,”夏嬷嬷斟酌着,道,“正如皇上所言,他已经三十六了,不是十六岁,身边人插手太多,他会不满,老太傅就是管他太多,您……”
“他要不走偏,太傅会说他吗?哀家会说他吗?”皇太后道,“他现在一意孤行!”
见夏嬷嬷还要再劝,皇太后摆了摆手:“道理,谁都知道,皇上听邓国师的,不听哀家的,还以后宫不干政来堵哀家的嘴。”
这让皇太后心寒不已。
嫡亲的母子,她何尝不明白皇上在想什么?
大周建朝时间短,重臣都是当年跟着先帝打拼的,彼时年轻的皇上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可他们对大周忠心。
这在皇太后看来,足够了。
皇上刚提到了林宣,皇太后也知道林宣与皇上不可能一条心,但那又怎么样?
林宣有才有能力,他会为了大周竭尽一切去奋战,这样的人就可以用。
皇上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稳稳地坐在那把椅子上。
如今,二十年了。
皇上觉得坐稳了,他开始不满指手画脚的徐太傅,不满只忠大周而对他本人有些腹诽的老人,他想要的是一个个对他赤诚一片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