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法上,这叫示敌以弱。
皇上最烦的,或者说,内心里最恐惧的,是他们这些老人的强硬、强势。
拳头大的人、声音也大。
而他秦胤,一直以来,都是那拳头大的表率人物。
这样的秦胤,要如何让皇上放松警惕?
唯有示弱。
当然,示弱一样要讲策略。
上来就直白地卖惨,太假惺惺了。
谷鼖
因此,在与自家老妻和阿鸾商议之后,秦胤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以“坐着轿子被抬进宫”这样一定会让皇上反感与排斥的法子,出现在皇上面前。
而后,态度缓下来,抛弃先前那凶猛无畏的形象,只说些日常生活里、因病况造成的小麻烦,叫皇上看到他的弱处。
如此步步推进后,占据了主动与强一方的皇上,来听被动又弱一方的秦胤说话,警惕心就少了。
话说回来,这一套请君入瓮、把皇上带进他们预设好的氛围里的计划,能开展得如此顺利,得益于秦胤“瘦了”。
这么一想,永宁侯又忍不住在心里夸赞秦鸾。
明明就那么一张黄纸,上面那几笔看不懂的线条与字,怎么就有这么厉害的功效呢?
先前贴的那种,让他整个人精神奕奕、满面红光,连自家那个无论做什么事、都比当爹的还后知后觉的小儿子,都不住夸气色好。
现在贴来装病的,那叫一个惨兮兮。
若不是他老头儿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对镜子一看,能被自己那一副日薄西山的脸色给吓出病来。
看穿皇上已经放松了不少之后,永宁侯才把直白的卖惨给搬出来。
“皇上,”永宁侯苦笑道,“老臣这么闲不住的一人,天天躺着养病,可比挨刀子流血难受太多了。
若战况顺利,也不是不能忍,偏偏是,飞门关接连受挫,而南蜀又蠢蠢欲动。
这让老臣,实在躺不下去了。
老臣很清楚,就这身子骨,刚说能骑马、是吹牛了,老臣能自己站在城墙上、站上一刻钟而不倒,已经极限了。
可就算是这样,老臣也想去,想为大周尽心尽力。”
哀哀又沉沉的口气,落在皇上的耳朵里,添了几分老将迟暮的伤感之情。
他拧着眉、一口气饮了一盏茶。
还挺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