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排我等启程,去飞门关当个囚徒。”
毛固安在边上听见了,摸了摸鼻尖。
先前叫阵时,嘴上不断的各种“鄙夷”话,真到了这一刻,显然是不能、也不好意思再说了的。
林繁与余柏道:“将军东去飞门关,正好与李芥将军会合,一道吃碗酒。”
听他提起李芥,余柏苦笑道:“他怕是要怪我固执。若听他的话,早些投降,也不会营啸了。”
话音一落,毛固安瞪大了眼睛。
林繁亦是万分讶异。
原来,西州城昨夜的异动是营啸。
难怪余柏会突然投降。
城池易手,事情不少。
营啸的余波需得处理得当,伤病救治、死者收殓,各处城门换防上大周的兵士,安抚城中百姓的情绪……
等大小事情忙得差不多,林繁得空登上城墙时,已经是晚霞映天了。
秦鸾亦登上城墙,走到林繁身旁。
“出征前,你曾与我说,一定会让我看到西州城的风景,”秦鸾望着城墙下,柔声道,“现在,我已经看到了。”
林繁的唇角微微一扬,他在笑,笑意里还有许多感慨。
他的身侧,“周”字大旗被风吹得鼓起,飒飒作响。
与大周旗帜一块竖立在城墙上的,还有他们这几位带兵将领的旗帜。
其中一面,上书一个“林”字。
林繁定定地,对着那面旗看了很久。
“十几年前,父亲就想把这面旗立在这里。”他道。
秦鸾看向林繁。
林繁的眼睛很红,就像是落日亦落进了他的眼睛里,染得比晚霞更浓。
伸出手,借着袖子的遮挡,秦鸾握住了林繁的手指。
林繁微微一怔,而后,他轻笑了声,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交叠的掌心之中,除了对方的体温,隐隐约约的,还能感觉到那番心跳。
秦鸾压着声,轻轻道:“站在这里,你是不是想哭?”
闻言,林繁垂眼看向秦鸾。
她的眼睛晶亮晶亮,里头全是打趣。
知道她是淘气,但被这么一问,一逗,他心底里压着的那些沉沉的感叹,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
不禁地,又笑了声。
秦鸾亦笑。
她当然能明白林繁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