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架子上,悬着一副地图,正是他们祁阳府的地形图。
“请唐知府指一指新矿的位子。”林繁道。
唐筹抬手,胳膊直发抖,在地图上点了几下。
林繁记下,与长公主等人示意,揭了地图就出去了。
帐外,方天与偃月正候着。
林繁把地图展示给两人看,道:“照唐筹交代的,这里是最近的一处,你们过去远远看一看。只要确定有人开采就立刻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领命去了。
林繁又回到大帐内,让唐筹重新在杌子上坐下。
“手下人对祁阳的地形不熟悉,恐会花费些工夫,唐大人,劳烦多坐着歇歇。”
唐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坐是坐了,却如坐针毡。
长公主倒是心情极好,端了菜羹,拿着勺子从表面薄薄刮了刮,又吹了吹。
尝了一口,她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后来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还是这碗菜羹最合胃口。”
一勺接一勺,她又道:“我对皇太后寒了心,不过有句话,她说得倒是对。
这辈子最怀念的烤鱼,就是父皇亲手做的,河里抓了来,洗干净,放火上烤,烤得都焦了,却是我与皇兄最珍惜的美味。”
这句“寒心”,毫无疑问,立场摆得明明白白。
冯仲起先还不明白状况,听唐筹交代了问题,现在也弄清楚了。
颜氏一族在祁阳捣鼓了大事。
京城里的皇太后与辅国公府应当不知情,只是,都姓颜,这事儿推卸不干净。
等到了天渐黑,方天与偃月回来了。
他们没有直接去唐筹指的矿产,而是绕到了附近山上。
远远看过去,那里确实是个矿道,外头搭了些屋舍安置督工、矿工,以此推断规模,这处矿脉不算小。
永宁侯听完,示意安北侯与冯仲到一旁,拱了拱手:“老夫说实在话,颜家此举自私自利,如果今日放过,等上报朝廷、京中再派人来查,只怕是什么证据都没了。”
此话不虚。
安北侯也知道,要人赃并获,唯有现在。
只是,一旦向颜家动手,那也就不存在“点到为止”,与皇太后、甚至是皇上,需得分一个上下。
他和冯将军两人,骑虎难下。
冯仲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