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前告退,黄太师与范太保回到了千步廊。
两人特特绕去了工部衙门,里头,依旧是热火朝天景象。
书房里,文书堆得极其夸张。
汪尚书从中抬头,惭愧道:“太乱了,都不知道怎么请两位坐下。”
“不妨事,”范太保道,“你们继续看,我们也回去琢磨琢磨。”
说完,两位老大人又出了工部,范太保回衙门,黄太师走了另一个方向。
他得去寻黄逸。
黄逸离京许久,又是征战,今日一回京城,自然老实地待在太师府里,听长辈们一通絮絮关切话。
有什么见闻,受没受过伤,辛不辛苦……
黄逸耐性很好,被围在中间,一一作答。
黄太师赶回府中,就使人把黄逸叫到了书房里。
黄逸立刻便去了。
离上一次,祖孙深谈,已经过了半年多。
当时对祖父的各种不理解,也在这期间渐渐有了些许的转变。
他依旧不能完全接受祖父的做法,但他试着从祖父的位置、祖父的处境上来思考,也明白一些祖父的不得不做、无可奈何。
同时,他亦对祖父佩服不已。
祖父推断出了林繁的身份,做出了选择,又努力把讯息递到他的手中。
这份勇气与决断,不是谁都有的。
毕竟,黄逸比任何人都清楚,祖父曾经有多么信任皇上、推崇皇上。
上前一步,黄逸对黄太师行了一大礼。
黄太师受了礼,才把他扶起来,认认真真打量着他。
半日前,在广场上只匆匆说了最要紧的几句话,根本顾不上旁的。
原想着,反正是自家孙儿,想说什么,还怕没有时间吗?
哪里想到,今儿时间还真就宝贵无比。
“老夫很想听你说此次出征的经历、想法,现在却顾不上了,”黄太师拍了拍黄逸的肩膀,道,“你对祁阳状况了解多少?他们到底是如何知道祁阳矿采状况的?工部里头至今看不出端倪来。”
黄逸答道:“我听念之提过两句,最大的破绽在庆元十九年、也就是西山矿场矿难的第二年,中原大水,祁阳府的农产减产,远胜水情更严重的官州……”
依着对内政的熟悉,黄逸这么一说,黄太师一下子就明白了。
“难怪工部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