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衙门。
传令兵飞奔着冲进来,又往边上屋子去,险些把廊下行走的一位老通判给撞倒。
老通判踉跄两步,扶着柱子缓神,抬头见刘献安看着他,他忙摆了摆手。
刘献安见他无恙,又偏过头与身边师爷说话。
师爷低声道:“这么急匆匆的,也不知道什么状况,事儿再急,也不能这么横冲直撞。”
“军情大事,难免急切。”刘献安倒还心平。
“大人好意借地方给他们,”师爷摇头,“忠勤伯还真把这里当自个儿地盘了。”
刘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借地方,也不是白借的。
好歹,近水楼台,永宁侯的大军到哪儿了,守军又要如何应对,刘献安只要有心打听,就能很快知道。
这几日,京城里的水太浑了。
谁也说不清嘴上念叨先帝的,是不是真就要为先太子的死向皇上要个说法,亦弄不清皇上前皇上后的,又是不是当真对皇上忠心耿耿。
当然,会说道几句的还是少数,更多的人,嘴巴紧闭,两眼放空。
他们在千步廊里,大小消息多多少少能入耳。
刘献安整天坐在京兆衙门,听不到千步廊里的风吹草动,又不能早中晚着跑去打探。
真摆出那样火烧屁股的态度,倒不是出丑,而是前回在金銮殿里,好不容易抱住了没歪到地上的官帽,这次是真的要掉下来了。
为了保住这顶帽子,忠勤伯一开口,刘献安当即就答应了。
掌握些状况,心里有个底,多少踏实些。
皇上毕竟是皇上,继续三呼万岁,没什么问题。
皇太孙的能力与胆识,都很出色,真登基为君,对大周不是坏事。
哪个都可以。
守城大业轮不到刘献安参与,那他就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近些时日多注意京师治安。
最后无论是谁坐在龙椅上,按说都不会拿他这么个局外人开刀。
刘献安想,这等明哲保身的想法,一定不止他一人。
而那传令兵,喘着气与忠勤伯报信:“陈家仓运往京城的粮食被劫了。”
忠勤伯抬起头来:“谁劫的?损失如何?”
“您安排调运的车,都被劫走了,”传令兵道,“定国、反贼林繁带兵劫的。”
忠勤伯皱起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