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道惊喜之色,他已然从齐王田辟疆的这一句话之中听到了丝丝退缩之意。
现在,齐王田辟疆心中已然充满了矛盾。退或者不退,这两个对立的念头正在其脑海之中无比激烈的交锋。
相国田婴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刚好递上一道台阶,让心中犹豫不定的齐王田辟疆能够顺着这道阶梯走下来。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相国田婴缓步向着前方走了几步,“王上,臣奉王上之命主理齐国政务,燕国一事臣也从案牍之上有些了解。”
“据臣所知,燕国百姓对我齐国士卒却是不太欢迎,燕国之中更时常有聚众袭击我齐国士卒的事件发生。”
当听完了相国田婴这一番话语,饶是齐王田辟疆历经了数十载朝堂之上的风风雨雨,其面容之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害臊的神情。
燕国百姓哪里是对齐国士卒不太欢迎,那简直就是恨之入骨;燕国之中哪里有什么聚众袭击,那分明就是遍布燕国全境的大反抗。
虽然不知道如今燕国境内大大小小的反抗军有多少,但是齐王田辟疆知道这些反抗军加起来恐怕比驻守燕国的齐军数量都要大。
想到燕国国内那一波比一波强大的反抗浪潮,想到天下之间已然形成的齐国包围网,齐王田辟疆的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暗暗压下。
“唉……”
又是一道带着无限不甘的话语之后,齐王田辟疆向着前方的相国田婴沉声说道:“此事就交由相国全权处理了。”
“诺。”
……
这一番齐王宫大殿之中的对话结束之后不久,一匹匹快马便从齐国都城临淄疾驰而出,而他们所要前往的正是齐国北方那个长年苦寒的燕国之地。
半月之后,就在这些来自齐国的特使陆续抵达燕国之时,燕国涿县的一座小院之中却是进行着一场秘密集会。
“大伙都说说吧,这些日子里各自的收获都怎么样?”借助着房间之中那一盏并不算亮的烛火,一名中年汉子用着锐利的神情打量着四周的那些同伴们。
中年汉子名叫鱼,原是燕国北疆抗击戎狄的一名普通边军士卒。
十数载的从军生涯,让这位曾经是十里八乡的后生,变成了如今这一般历经风霜的沧桑模样。
只是对于这十数年的战场厮杀鱼却是并不后悔,因为他知道他驻守的不是燕国的城墙,而是他和他家人的生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