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时节,天地之间的一道惊雷,让那些沉睡了一冬的动物缓缓苏醒了过来;
谷雨时节,天地之间的又一场雨水,带给了那些渐渐泛出绿芽的植物无比珍贵的滋润。
只是这一道惊雷、这一场喜雨,看在咸阳宫之中的秦王嬴荡眼中,却充满了不一样的感觉。
轻轻穿过丝丝雨水凝成雨幕,秦王嬴荡的脚步缓缓踏上了咸阳宫中的一座高台。
对于自己墨色服袍之上渗透的雨水没有半点在意,秦王嬴荡有些凝重的视线缓缓转向了大地的东方。
那里正是宜阳所在的方向,那里此刻正有数万名秦军将士在浴血奋战。
这一刻,秦王嬴荡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的阻隔,看到了宜阳城下那一场场无比惨烈的战斗。
他仿佛看到一名名秦军将士倒在韩军强劲的弓弩之下,他仿佛看到一名名登城的死士死在了韩军的长剑之下。
他仿佛看到……
秦王嬴荡脸上的这一份木然持续了许久,直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王上,可是在担心宜阳前线的战事?”
听到这个声音,从内心之中缓缓醒转过来的秦王嬴荡先是一阵呆愣,然后他的视线伴随着身体的猛然转动看向了后方。
“叔父,您来了。”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秦国的右丞相、严君嬴疾。
一步步地登上那一层层的阶梯,嬴疾的视线始终没有从眼前秦王嬴荡的脸上移开。
虽然秦王嬴荡刚刚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语,但是对于秦王嬴荡此刻心中的想法,已经在秦国朝堂之上站立了十数年的严君嬴疾如何能够不明白。
其实从宜阳前线战事不利的消息传回咸阳开始,秦王嬴荡的身上就一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并且这份压力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越来越重。
当初,是秦王嬴荡首先提出讨伐韩国、攻取宜阳,以开拓秦国的东出之路;如今,秦军在宜阳城下连连失利,数月之间都没有能够攻取宜阳。
面对这种情况,秦国朝堂之上怎么会没有非议呢?
当然,也许秦国朝堂之上的这些非议却是没有直接针对秦王嬴荡本人,而是如同一柄柄利刃一般刺向了此番宜阳之战的领军主将。
秦国左丞相,甘茂。
对于秦国朝堂之上的朝臣纷纷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他,身为左丞相的甘茂恐怕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