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顾及有外人在场,又或者是不想让自己的愤怒暴露于人前,义渠琰当即暂时压制了心中的这一份愤怒。
冰冷地视线从其身上划过,这名斥候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极北的冰层之下,那种寒冷似乎要渗透入他的骨髓一般。
“你先下去吧。”
就在这名斥候忍受着那种痛苦感觉的时候,前方传来这一道声音,立刻让他的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几乎不带半分犹豫,这名斥候当即向着前方躬身一礼,“王子,属下告退。”
说完这一句之后,只见这名斥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大帐,消失在了义渠琰的面前。
数息之后,只觉得逃过一条性命的斥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身看了看自己背后的这一座大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从数月之前从秦国回来之后,王子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此刻,身处这一座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大帐,义渠琰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
据潜伏在秦国之内的细作所传回的情报,秦国已经在向西北方向调动大军,明显是要对义渠动兵了。
虽然不知道秦国的具体出兵数量,但是义渠琰心中猜测,这一次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一定是非常强大的。
想到这里,义渠琰的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无力之感。
在义渠外部,南方强大的秦国已然做出了大军压境的态势;可是在义渠内部,依然是诸部林立,各部争权夺利之间、义渠宛如一片散沙。
身为义渠王的义渠骇迟迟没有消息传回,那些原本迫于义渠王威势而暂时蛰伏的部落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这些部落之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义渠骇在秦国已然是凶多吉少,那么自己等人又何惧义渠琰这一个小辈。
就算是义渠王族实力强大,凭借各个部落的合力,未必不能击败义渠王族、坐上义渠王的宝座。
这便是义渠国内的现状,也是古往今来草原之上的天然法则。
当一个王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了之后,其余诸部落便会进行一场场交锋,最后的胜利者将会再次登上那一张王座。
如果是在往日,义渠琰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到此番争夺之中,只是如今的情况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秦国大军已然兵临城下,若是义渠不能集合全部力量起来应对,那么恐怕义渠在不久之后便会成为史书之上的一段文字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