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见盛恬躲在厨房抽烟,桑衔枝确实有些惊诧。
不过也只是一瞬,虽近走近,语气自然问道:
“需要给你准备个烟灰缸么?”
而自认在桑医生跟前彻底毫无形象的盛恬双手交缠在身前,红着耳根低着头,像抽烟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学生。
本以为要挨一顿训,谁知桑医生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但盛恬却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惊慌。
“不不不,我……”她连忙摆手,下意识地解释,“我就是闻一闻味道,不会抽烟。”
最痛苦的时候她确实想过抽烟缓解压力和头疼,但第一口被呛得眼泪直流后,她就没有再尝试了。
桑医生对此不置可否,因为他从未在盛恬身上闻到烟味,而且她夹烟的指节处也没有抽烟人特有的黄渍。
但他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二手烟的危害更大。”
“嗯,知道的。”盛恬忙点头附和,然后认真地保证,“以后不闻了。”
温顺乖巧得像极了担心被人讨厌的小孩儿。
但其实盛恬以前是很厌恶烟味的。
爸爸去世之前那段时间烟抽得厉害,她早上起来客厅总是烟雾缭绕,迷得人睁不开眼,就算之后烟雾散去,沙发和抱枕还是残留着烟草烧焦味,无法消除。
后来那些每天在放学路上和家门口堵她和妈妈的男人身上也总会带着劣质的焦油味,令人作呕。
但妈妈去世那段时间实在难熬,她找不到能够让脑子停止运转的方法,就只能“以毒攻毒”——利用烟味勾起脑海里不好的回忆来冲淡现实带来的痛苦。
那段时间她跟编辑请一个月的假,除了拿外卖和扔垃圾就没出过门,仿佛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绝,浑浑噩噩度日。
最后还是倩姨发现了她的自虐行为,并且疾言厉色地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几个月大的崽崽也要生病。
她才恍然醒悟,改掉这种害己害猫的行为。
后来只有写作遇到瓶颈或者像今天一样被噩梦惊醒后仍然心有余悸,才会避开崽崽点一根——一年点烟的次数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
桑衔枝看着她不敢抬头与自己对视的模样,觉得很可爱。
但这个时候笑出声似乎有些不合适,便将上扬的嘴角压下,转移了话题:
“三点多了,睡不着么?”
盛恬见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