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
盛恬每次过来都是空着手,既没有带花也不烧纸。母亲曾问她原因,她却不愿多说,只说“还不到时候”。
知女莫若母。曲琴一听就知道,她这么做不只是因为盛明庭之死存疑,更因为盛明庭一死,盛氏集团彻底没救,几万下岗职工一夜之间失去饭碗。
父亲没有尽到一个集团负责人的义务,盛恬就自顾自地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她就像个固执的小孩儿,用她的方式来替父亲赎罪,也在警醒自己。
但其实这次也并非完全“空着手”,盛恬微喘着气站在盛明庭的墓碑前,垂在身侧的纤细手腕上绕着三圈小叶紫檀佛珠,深色的佛珠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庄重且深沉……
临近正午,雨势突然大了起来,夹杂着风,雨伞也挡不住随风乱泼的水汽。
盛恬的外套被打湿了,也到了回去的时间。
环城公车一个半小时一班,上一班车一个小时前经过,下一班还得半个小时才到,下雨天这边也不好打车。
盛恬以为自己要在没有遮挡的站牌下等半个小时了,但还没走近就听见汽笛声,下意识回头,就看到熟悉的车子。
是桑衔枝。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从市区开车过来,不堵车也得一个小时。
诧异过后,盛恬没有询问什么,直接上了车,两人一起回家。
桑衔枝像是知道她现在心情不会太好,只在她上车后调高车内温度问合不合适后就没有再出声,认真开着车。
盛恬偏头看着雨珠胡乱拍打在玻璃上,因为聚积的水滴承受不住重量往下滑,留下清澈的痕迹后又被新的雨水冲刷,周而复始。
车内流淌着缓慢轻音乐,配合着雨落在玻璃床上的嘀嗒声,竟然无比契合。
以前,盛恬从西山墓园回去后喜欢把自己关几日,不见任何人也不看任何消息,外卖都是让放在门口等外卖员走了她才去拿。
那种“与世隔绝”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可是现在,她坐在桑衔枝的车里,听着雨声和音乐声,偶尔余光瞥见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竟然也觉得无比安心。
很奇怪,但她不抗拒这种感觉。
回到家后,桑衔枝去厨房盛了一碗姜母鸭汤给她喝,吩咐她喝完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免得又着凉感冒。
盛恬捧着鸭汤,被甜鲜热气蒸得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