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在昏昏沉沉中逐渐恢复意识,眼皮动了动,发现视觉并未被人剥夺,于是睁开双眼。
入目却不是意料中的逼仄空间,而是宽阔天地……以及树木绿叶,和冰冷肃穆的石碑。
这是,西山墓园!
她不是被张浩带走了么?怎么会在墓园?
盛恬忙收回视线落在跟前的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母亲正冲着她微笑。
是梦……
她并没有清醒,依旧在昏迷中,只是意识不甘堕落,还要挣扎着编织梦境。
今天肯定无法按时去看妈妈了,能在梦里跟妈妈说一声也好,免得她担心。
“妈妈,我最近在h城工作,今天临时出了点事没能赶回去。”盛恬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却遥远——这种感觉很怪异,像是灵魂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既无法完全抽离,亦无法归位。
但这是梦。任何离奇古怪的东西放进“梦境”的培养皿里,一切就成为了可能。
“您说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会困在过往不愿向前。所以这五年我一直在努力地‘向前’,虽然收效甚微,但总归不是原地踏步。”
五年前盛恬已经大四,面临毕业工作的问题,无意间接触到网文,决定重新写作。
她的运气不错,第一本小说面世就受到读者的喜爱,也获得了一笔不小的稿酬。
曲琴那时因为抑郁加重已经住了大半年疗养院,之前的房子早就退租了,盛恬想既然打算毕业后回c城与曲琴一起生活,有个固定住所比较好。
她还没能力买下以前在别墅区的家,但在生活便利的城区买一套温馨的二居室还是能做到的。
与曲琴商议好后,那段时间,因为房子她经常t城c城来回飞,好不容易在毕业之前敲定下来。
剩下的手续她打算做完毕业论文答辩参加完毕业典礼回来再办,但就在毕业典礼的前夕,她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当时她连夜买机票赶回c城,但也没能见妈妈最后一面。
而妈妈留给她的,只有只言片语——信上几处字迹模糊,像是被眼泪洇开的。
但并不影响曲琴表达她对独女的担忧。
盛恬想起书信的最后,曲琴说因为不能看到她步入婚姻殿堂、有人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一天而遗憾愧疚,神情柔和。
“我现在有个喜欢的人,他很好,比我好很多。余生的日子我想和他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