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动作一顿,疑惑地偏过头——莫非高冷如桑医生,也会为离别而感伤?
察觉到她的视线,桑衔枝继而说: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是我十八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以为能和喜欢的人上同一所大学。”
杏眸微缩,他说的是.......自己?
桑衔枝陷入回忆,“.......兴冲冲跑去问了她的班主任才知道,她的大学志愿没有填t大,而且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学校,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受挫,第一次觉得无力。”
他还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兴奋与期待,不顾班主任想要表达自己对得意学生寄予厚望的拳拳之心,撒腿就往教室外面跑——
程煦在班上乍一看到他,还以为是好兄弟想第一时间跟自己分享被s大录取的喜悦,结果显而易见,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桑衔枝没能如愿地找到想要分享的人,那人没有返校,录取通知书也没寄到学校,班主任都无从得知。
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失去其音讯——曾经的住址人去楼空,联系方式全都作废成了摆设,那个人仿佛从众人的视线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盛恬闻言瞳孔晃动,她记得桑衔枝说过自己是他高中喜欢的人,不安地舔了舔嘴唇,“我”她想为此做出能让身旁看上去很失落的人接受当年自己那么做的合理解释。
但她想不出来,因为那不仅是桑衔枝十八年来唯一一次自尊挫,也是她十八年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父亲跳楼留下巨额债务,母亲诊断出重度抑郁。
参加高考还是母亲极力要求的,否则她或许连大学都上不了。
桑衔枝听她欲言又止,抬眸露出释然的笑容,坦然道:
“你不用有负担,我只是在阐述年少最特别的回忆,不需要安慰与开解。”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不是在卖惨,更无需盛恬为此多做解释——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怎么能要求她给予回应呢?
而过了十年,再让如今的盛恬为那时的行为负责也太刁难人了。
桑衔枝抬手抚过重重叠叠的浅蓝色花瓣,墨眸熠熠,道:
“之所以送你无尽夏是因为私心,希望从这个夏天开始,今后都会期盼夏天更长一些。”
盛恬的目光随着花瓣尖的修长指节而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抚过自己的心上,与花瓣一起颤了颤,酸软得不成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