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头哩。”
花二心头微微一热。
沈银和赵熙行,看似是冷面冷心的人,却敢从帝后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途中,罗霞告辞回了沈银处,李郴随花二到了东宫。
又是繁琐的通报,进殿,跪拜,问安,花二好不容易才抬起了头。
大殿幽深,雕梁画栋,沉水香一线儿缭缭。
沉香木书案,文房四宝,木香和墨香萦绕,绿纱窗外凤尾竹婆娑,铜钱般的日光洒在金砖地面上,光影绰约。
而那一袭缃袍的东宫,长身玉立于案前,微微附身低头,执笔练字,身后是静庭竹影,日光在他墨发上镀了层金。
君子临风窗下,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当真是极美的一幅画。
花二又偷偷环视了眼四周,兵部诸官已经辞去,看来如李郴所说,加急加赶,议政已经结束。
四周只见内侍,每三步就有一个,乌泱泱的,却鸦雀无声,书房内外只闻风声,竹影摇曳声,还有东宫泼墨声。
“殿下,罪民已经带到。臣,恳请殿下治罪,以儆效尤。”李郴跪倒,叩首至地。
赵熙行没有回应,只是研墨提笔,在宣纸上行走,漂亮的蝇头小楷,规整得像刀子凿出来的。
“殿下,歇会儿吧。”
李郴试探道,令内侍备了茶,亲自奉到案头,没想到刚一放下,赵熙行便抬头看了过来。
这一眼,冷的像冰,李郴浑身一哆嗦。
“殿下恕罪!臣,臣失仪!”
李郴慌忙从怀中掏出把尺子,沿着茶盅左右比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盅放在比好的位置上。
其精准,分毫不差。
赵熙行这才收回视线,继续运笔练字。李郴松了口气,诸人倒是面色如常。
花二瞧得啧啧称奇。
居然还有侍奉主子的奴才,随身带尺子的?
而且放个茶盅,还有个精确的位置,放错了一寸,这东宫脸就黑成啥样了。
做到这个份上,哪里还像个活生生的人?
看来所谓完美如圣人的东宫,这圣人二字,贬义得多过褒义。
花二正胡思乱想,听得赵熙行声音悠悠飘来:“上一个犯了僭越的宫婢,本殿罚她抄女则,三百遍。如今你……自己说,抄多少遍?”
众人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