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废嗣的气话,群臣也都一溜烟为他求情。
果真,是毫无挑剔的“圣人”。
想到这儿,花二大胆抬头瞥了赵熙行一眼。
后者正批到一个难啃的折子,微微蹙着眉,燕尾般的睫毛投下一爿阴影,于是连蹙眉都好看得紧。
忽的,赵熙行抬眸,正好对上花二的视线,后者一愣,想移开已经来不及了。
“谁准你……看本殿的?”或许政事倦怠,赵熙行的语调有些异样。
花二刚想开口,又听到赵熙行道:“这是你请罪的态度?”
花二的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请罪。也就是认定了是她吉祥铺私藏了东宫掉的玉佩。
真个儿冤死。
“殿下明鉴!殿下幸临安远镇,人都没下车的,怎会……”花二也不管规矩了,直白喊冤。
“诶……打住吧!”没想到,赵熙行猛地打断,看了眼四下,清咳两声,“胡言乱语!本殿从没去过吉祥铺,也没送过你什么……本殿……是去考察民情。”
花二叹了口气。
这话怎么还自己招了?
东宫批折子批傻了么。
果然,四下内侍大有深意的目光全往花二撵来。
花二不禁略带怨气地看向赵熙行:“殿下!反正我吉祥铺绝对清白,老天作证……”
“罢了。有罪就有罪,该罚。”赵熙行再次打断花二的话,似乎根本不想听辩解。
案边的豆喜和堂下的李郴面色有异。
素以贤名著称的东宫,还不准人伸冤了?还一顶黑帽子笃定了就要扣?
然而下一刻,李郴就了然了。
因为在花二怒目而视中,赵熙行扔下一本摊开的诗集:“罚尔罪民……念这首词。感先贤之意,以思悔过。”
李郴和花二同时探头一瞧。
越女歌?
“那……罪民要念几遍?”花二迟疑。
这首词,和什么先贤什么省罪半分干系都打不着啊。
“念,本殿说停才准停。”赵熙行的目光投回折子,满脸大义凛然。
花二只得檀口轻启,吟诵起来。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