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阿巍,和婆婆一愣。劝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当年,四月宫变后,赵胤令史官封笔,认定他们四人亡殁,拟了谥号,盖棺定论。
但毕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天下慢慢有流言,说这四人其实逃了出来,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后来,突然从湘南一带,流出有鼻子有眼的风儿,说他们在东周覆灭后,逃往了湘南,居于山林白云深处,绿畦具鸡黍。
好似有看不见的手推波助澜,这种说法越传越真,甚至有田坎间的农夫说亲眼见过他们,听信的前朝遗臣上门拜谒,结果他们说尘心已死,不仅闭门不见,还第二天就迁走了。
各种细枝末节越传越多,几乎能编成个完整的野史了,茶肆里说书人的板子,官道上歇脚的行商,将这部野史传到江湖之远,庙堂之高。
陆续三年,三人成虎。百姓嗑瓜子都嗑信了,这四人隐居在湘南,春耕秋收,闲云野鹤。
“正是因为湘南野史,我等才决定在安远镇落脚,开铺子。”婆婆长叹一声,脸色复杂,“他们信我们在湘南,我们偏在京郊,他们说我们隐仕,我们偏做生意。总之,条条反着来,才保了三年太平。”
阿巍也按刀沉吟,点头道:“不错。湘南的流言太真了,我总觉得,是有人背后动手脚,才让百姓和朝臣都信了进去。”
花二的手慢慢恢复了温度,不知怎的,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诸人。
“不管谁在背后操作,总之,正史我们都薨殁了,野史我们在湘南,如今天下都当个茶余饭后一笑中,不会有谁的目光投到吉祥铺来。”
话音刚落,花三就一声冷笑,含怒:“怎么,阿姐这是打算翻了篇去,相信东宫菩萨心肠么?”
花二眉尖猛蹙。她记忆中的白衫少年,虽有些认死理,但总是春风拂面,却如今一碰到赵熙行的事,整个人就变成了把剑。
渴望饮血的剑。
花二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劝两句,忽听得婆婆和阿巍道:“这事就暂时先这样吧。赵熙行认出咱们,也拦不了他。至少现在,上面有个湘南野史罩着,不会出大岔子。”
婆婆顿了顿,又凝重地看向花二和花三:“但是,小心点,总是好的。别和赵熙行走得太近,前朝的皇后和太子,都是要命的身份。”
花二和花三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当天吉祥铺的气氛都很沉闷。外面的风雪呼呼刮,刮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