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坦诚相待,可,冰释前嫌,就算了。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你当初不对我出剑,我今日也不会有半分手软的。”
陈粟叹了口气,依旧和颜悦色,娓娓道:“殿下,您是东周太祖皇帝的嫡系,是天启皇帝的长子,是这九州名正言顺的君王……您难道没有一点想过么?”
萧展眸色一闪,有片刻沉默。
他侧过头去,看到不积雪的马墙檐下,有三寸厚的放爆竹留下的纸壳,红艳艳的,好看得紧。
若时光倒退三年,便是这样的新岁正月,没有一个人放爆竹,街上充斥的是冻伤的啼哭,和饿死的哀嚎。
是了,那时马墙檐下,都是乞儿,半死的坐在死人旁边,活着的坐在半死的旁边。
萧展收回目光,攥紧剑柄的手无力的送开,惘惘一句。
“如今的天下,不是很好么……”
“好?是,是有些人好了,但另一些人……比如殿下,堂堂的东宫啊,就要沦落到天天为生计奔波的地步么?”
陈粟猛的打断。眸底划过一抹戾气,触目惊心。
萧展看了眼不远处吉祥铺的幌子,想起大清早起来,和阿巍张罗生意,中午有婆婆熏的腌肉,吃了十二分饱,晚些盯着为阿姐煎药,从开始的目不识草到自己成了半个大夫。
萧展唇角一勾:“……也没什么不好啊?”
陈粟的指尖瞬时碰到了剑柄。
然而很快又移开,换上那副温和的样子,眼珠子一转:“殿下!东陵的事儿,臣已听说了!难道,您能眼睁睁看着,我东周的皇后被赵家人轻薄么?!”
哐当一声,雪花卷。
萧展的剑霎时搁在了陈粟脖上,眉间寒气凝成实质,一字一顿。
“你,再说一遍?”
“当年右相那厮就嚣张无比,如今他儿子也学了他做派!天启皇帝的继后,竟被他众目睽睽下,抱回了太医所!羞辱,这是对我东周旧人的羞辱啊!”
陈粟说得声色俱厉,怆然泪下,唇角却泅了抹得逞的笑。
当然,提到那个女子和他,怒火已被点燃的萧展,并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是握住剑柄的手发抖起来。
陈粟的脖颈顿时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神情愈恳切。
“殿下!赵家人狼子野心,娘娘难辨忠奸,您可不能糊涂了!夺走了东周的江山,夺走了您的尊位,如今连我们的小皇后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