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子铺,除了养点鸡鸭下蛋炖汤,哪里会有马。
“老身找下街镖局借的,送了他们好几挂今年的腌肉哩!”筎娘面露得意,笑,“快去!还得还回去哩!”
程英嘤抹了把眼睛。确定是匹膘儿肥蹄儿欢的真马。
这才大梦初醒,一溜烟从榻上跳起来,轻匀粉面,略作梳妆,然后手碰到了一个锁了很久的箱箧。
包银角,是考究的,锁,却落了层灰。
她轻轻打开,拿出那件鲜红如火的狐绒披风时,指尖有微微的颤抖。
这是一件属于程家小十三的披风,比常制略短。是专门骑马时挡风用的。
儿时的她爱其红艳艳儿,遂随着进宫一起带了去,乃至到了吉祥铺,兵荒马乱的也跟着她来。
只是钻进了“花二”的壳子里后,这样一件鲜红披风,就随着回忆都锁了起来。
程英嘤深吸一口气,系上了披风,鲜红的色泽像燃烧的火焰,淬过她七经八脉,直到她每一寸血都沸腾起来。
属于将门程氏的血脉。
骨子里的鲜衣怒马,刀光剑影。
儿时的所学和训练苏醒,筋骨在呼应她,程十三的骄傲,和曾经一个家族的烙印。
“驾!”
女子一个上马,竟然丝毫不显生疏,干净利落,一声清咤,骏马就奔城门而去。
京郊平原,八百里关中浩邈,春风拂燕,残雪堆儿星罗棋布。
三千精兵列阵,刀戟雪亮,气势昂扬,为首的一匹高头大马上,东宫赵熙行着戎装,仗宝剑,正手握缰绳,来回不定的逡巡着。
这便是出征兰陵的将士了。本来大清早就出了城,理应拔营,东宫却让行伍停下,也不知在等什么。
“殿下,还请下令继续前行!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一个副将策马上前,略急的抱拳。
“不急……”赵熙行目光黏着城门,几个时辰了也不嫌眼酸。
副将叹了口气。他不知一向行事严苛的东宫到底在等什么,反正城门关着,除非飞的,否则鬼影都没有。
“殿下,若再滞留,只怕有损军心。”副将眉头扭成了股,“殿下……”
话头没完。赵熙行一眼瞥过来,冻得那副将一个哆嗦。
他一个激灵,遂后怕得暗骂自己,居然忘了眼前这位,是拿尺子比茶盅差了寸都要罚罪的圣人。
副将立马死死捂住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