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死不见尸,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手段,在后面推着各种传闻愈演愈烈,才有了如今几乎成了实锤的野史:那四人隐居湘南的十万大山之中,不问世事。”沈银一字一顿,紧紧盯着了心的眼,“原来,这股力量的掌舵,便是师太。”
了心没有辩解。笑笑,反而来征求沈银意见:“体态清癯那女居士,传成悯德皇后是不是不太真?皇后今年该十八了,春华正茂,再苦的日子也不至于清癯吧。”
“师太问我?这个被您推动的湘南野史也骗了三年,哦不,四年的人。”沈银眉间兀地噙了股危险,“从一开始,师太便没避讳我。如今还来问我,是觉得这个秘密不会流出去,只有死人的嘴才可靠么。”
茶房内顿时温度下降,早春的晚,冻得人手脚俱凉。
了心滞在那里,沈银的手抓住了怀里紧急时刻通知平昌侯府的烟花,死寂,前时还品茶言笑的茶房,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狼毫笔尖吸的墨滴了下来,一声微响,笺纸上晕开一点殷红。
“姑娘又着相了。不过是贫尼写注时,姑娘刚好不请自来,缘分罢了。无所谓避讳不避讳。”了心抬眸一笑,风轻云淡。
沈银抓住烟花的手松了松,还是不放心的加了句:“这种足矣闹得九州风雨的秘密被我知晓了,师太真不介意?”
“此非贫尼分内事。只是与人合作,想要换得自己求的东西罢了。其他的事,并不想节外生枝。”了心淡淡道,“当然了,若姑娘敢说出去,那人比贫尼更不好对付。”
“谁?你是在帮他……推动湘南野史?”沈银下意识的问了句。
了心却不愿回答。阖上卷册,起身剪了灯花,做出送客的姿态。
沈银无法。只得告辞,脚跟碰到门槛时,一个激灵,某个揣测唬得她回头,剑一般的目光锁定了了心。
“等等……如今湘南野史是假的,则说明很有可能……那四个人还活着。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一阵风起,半山铜钟敲响,月影扶疏如幻,为了心师太的笑镀上了一层不真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菩萨尚有幻象,俗人又何必自扰。”
沈银只听得哐当一声,腹腔仿佛一个镀满月光的井,心咕溜溜就坠了下去。
多少前朝荒唐了,尤剩得,人散后,中天一轮月。
而距此地百里外的帝宫,金碧辉煌都在夜色里沉默,风儿里颤颤一只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