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蕙看向窗外,快到七月了,日光明媚,一如她当年进入右相府,遇到另一个她。
——“江南的七月,应该是漫天莲荷吧。采莲湖上棹船回,风约湘裙翠,会唱么?”她问她。
待闲下来了,就去唱曲儿,打发日子,唱到变成老婆婆罢。刘蕙暗自在心里决定了。
圣人的病情,最终使用了天方国的方子。
虽然朝野诸多担忧或反对,但圣人一意孤行,异常坚决,这事儿也就定下来了。
好在老天开眼,几剂方子用下去后,龙体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天下欢喜,普天同庆。
果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这个新生的王朝。
西域,草原深处,加尔摩王庭。
加尔摩设看着绘在羊皮卷上的疆域图,长叹一声:“大势已去,天不遂我英雄!”
“大汗,我们的草原广袤,远胜它西周国土。只有我们还有河流和牛羊,周军就不敢贸然深入,我们就还有机会!”臣子们群情激愤。
加尔摩设瞥了眼王座旁边被铁链拴着的人,苦笑:“机会?你看西周人,骨头硬得很,到现在都不肯跪下。要打下他们的国,难啊。”
那人脚腕和手腕都拴着铁链,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雪亮,依稀是故人模样。
他站着,很不合时宜的就站在王座旁边,挺直腰杆,神情淡漠,如一柄旌旗,膝盖上血迹斑斑,却半点弯都不打。
“我看他是鞭子吃少了,多吃点苦头自然就会跪了!”臣子们叫嚷起来,凶神恶煞的就要冲过去。
加尔摩设制止,脸上倒有一分真心的敬佩,英雄惺惺相惜,他实在服了这个西周人,什么刑什么罪都一声不吭的受了,就是不跪。
“对赵家皇帝如此忠心?”加尔摩设问,带了感慨。
那人摇摇头。
“不是皇帝?那你效忠之人,又是何方好汉?”加尔摩设好奇了。
那人笑了笑,很难得的笑,似乎是想到什么人,笑容一刹间温柔到极致。
“只是王小五的不二之臣。”他回答,从容又自然。
加尔摩设叹了口气,磨了几个月,他都没耐心了,这男人却只有这么一句,什么王小五,听起来像个放牛娃的名字,愈发莫名其妙了。
“念你是真汉子,最后问你一遍:真不愿降?金银财宝,功名利禄,我西域一样可以给你!”加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