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就把年轻人身边那一片石头都给搬开,露出了另外一个年轻人的尸体。
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比这个还小一些,脸上的稚气很明显。他显然是被武林高手所杀,胸腹之间全都碎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只有胸口以上和腰间以下的部分,还相对完整一些。
“运气不错,至少脑袋没被石头砸碎。”之前问话的那个士兵嘀咕。
他随即就挨了不知道从哪个同僚那边打过来的背后一拳,醒悟自己这话说得很不恰当,立刻闭上了嘴巴。
但那个搬石头的年轻人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默默看着朋友的尸体。
片刻之后,他解下背后的斗篷,却发现自己的斗篷已经破破烂烂,根本没办法当裹尸布用。
他越发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向士兵们问:“谁能给我一块布?”
军官叹了口气,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递给他。
“多谢。”
年轻人将披风铺在地上,用满是伤口的双手将朋友的尸骸尽可能多地搬进去,然后包扎起来,抱在怀里。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默默无语,就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
他的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像开始那样阴沉沉的,就像是快要下雨时候的阴天,看不见半点阳光。只有动作又轻又慢,似乎是觉得朋友还有知觉,害怕把朋友给弄疼了似的。
看着他的模样,士兵们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别说是那些还没经过鲜血洗礼的新兵,就算是杀贼缉盗的时候见过血的老兵,也不由得为止黯然。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一个老兵看着不忍心,劝道,“哭一场就好了。”
年轻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低下头,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是北地人,北地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泪。”
说着,他就抱着那个血淋淋的布包站了起来。
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这里的石头下面,还埋着一辆马车。马车里面有四个女人的尸体……估计已经碎成一团,没办法再凑完整了吧。”
刚才送出披风的军官点了点头:“她们的身份,你知道吗?”
“一对双胞胎,姐姐叫陆荷香,妹妹叫陆兰香。她们是被父母卖给青楼的,后来被赎了身……籍贯在哪里,她们自己也不肯说。”
“一对主仆,主人叫孙芸,是峻善镇孙家商行的小姐;仆人叫小翠,姓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