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大队的大队长,他对方圆百里哪到哪的路都熟悉的很。
而云舒骑着驴,在外面欣赏够了,她不认识路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让阿灰自己在外边撒欢,她也进了暖棚里。
因为走山路,小桌上碳炉中的碳已经倒掉了,只有些许亮光从皮棚两边留出来的小窗处透进来,隐约可看见在座几人的脸。
马舒和她爹胖大厨一样,显得十分健谈。
云舒先前就已经了解到,马舒今年四十岁,因为她爹是游守的关系,她的童年几乎是在长白村待半年、外边待半年这样渡过的。
也正是因此,她最能体会到长白村与外界的格格不入。
守山人这一特殊身份就让长白村的族人和普通人划开一道鸿沟;
加上许多人的认知依旧停留在过去,他们不断缅怀长白村过去的辉煌,就越发抗拒现在的身份。
哪怕阿林尊主想尽办法,让族人积极努力融入的社会,但在马舒看来,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长白村这艘载着守山人凌驾于世三百多年的大船,已经逐渐腐朽,哪怕阿林尊主一补再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不定某一天,就会轰然倒塌。
除非……重新再建造一艘船,一艘能在现在的社会迎风破浪、扬帆远航的船。
而马舒,在新一任萨满的眼中,看到了这个可能,哪怕这位萨满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马舒学的是护士,随军后,跟着丈夫去过很多地方,她的见识自然不凡。
加上女人独有的细腻,她对如今的政治风向也有独特的见解,和她说话,总会让云舒忍不住眼前一亮。
一个有意说,一个有心听,相差三十岁的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而郎清坐在一旁,看似是在听两人说话,实则她是在想自己的心事。
她的父母是钮钴禄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云舒对八部守山人的态度,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云舒已经看穿了八部守山人冷漠自私的本质。
还有她,她这个兼职游守在云舒一家的生活中,只有一个作用——旁观和监视。
虽说她也是听命行事,但郎清依旧心虚的很,毕竟在顺心去世后那三个月,知情却见死不救的族人中,也包括她这个将云舒姐弟所受到的苦都看在眼里的监视者。
只她实在没想到夏招娣会那么狠,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