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杜泊浮还算有些进境,雍少余本身脾气古怪,这一番门内人才凋零,更是惹得他日日紧锁眉头,旁脉弟子见了这位师叔,更是无一人敢多说半句,纷纷绕路避开。
“掌教师兄今日莫非还不出关吗?”
田烛呷了一口茶,又望了望头顶日头,寒冬虽过,但这月份里,即便日头尚足,也不免担心着门下弟子禁不住峰上料峭,便开口问询。
而此刻立身在金阙峰最先的,便是门内司掌门规刑罚的长老三云道人,他素日里为人极有威势,又是执掌门内赏罚,故而御玄宗八百弟子,哪里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半个字?也只有这五脉首座之一的田烛最是不吝,语气之中也丝毫不见半分忌惮。
三云道人笑道:“田师兄有什么可着急的?大较定在辰牌时分,尚且不到,今日乃是门内大较,角逐的是我宗门五年之内功夫最是精纯的弟子,如今弟子尚未到全,掌教师兄未至,怎的田师兄倒先坐不住了?”
田烛抬眼望了望峰巅东首的一座八角铁楼,冷冷一笑,道:“什么弟子尚未到全,要等的,不过只有那姓徐的小子一人罢了!不是我说,掌教师兄对那徐浣尘业太过偏疼,他不过......”
他尚未说完,却只听得霜竹峰首座宁若芙忽然冷冷开口:“田师兄今日话多得很,带着这么多弟子,还是少说些话为好,若是待会说错了话,会错了意,怕是在弟子面前,也跌下面来。”
田烛性子虽烈,但心却机灵,自己话一出口,已觉出不妥,再看宁若芙,虽冷着一张面庞,但日头朗照,面颊如玉,浑似当年那颐指气使的飒然女侠,当即按住心头气,硬挤出一丝笑容,道:“宁师妹说得也是。”
他话语虽罢,目光却仍死死盯住那八角铁楼。
只见那铁楼楼高十数丈,分作九层,隐隐藏于古木枝丫之间,其门楣之上竖着一块残破不堪的木牌,上书“瀚海阁”三个大字,年深日久,三个字已极难分辨,但这瀚海阁之名,可说是天下皆知,御玄宗身为天下第一宗门,靠的不仅仅是当年正魔一战之中的赫赫战功,还有一点,便是门内瀚海阁中,广备天下武学典籍,其中珍奇绝学可谓浩如烟海,若是门内弟子资质奇佳,又有卓越表现,便可入瀚海阁阅览典籍功法,往往三五日的光景,武学境界便有突飞猛进之功,御玄宗自立派之初起,入瀚海阁的门槛极高,便是当今掌教辜御清,亦是凭着当年正魔一战之中出生入死,方才得了入阁十日的礼遇。
而徐浣尘,已是入阁整整两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