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娘原是在笑着的,一听到这个声音,嘴角当即垮了下来,手指倏然握住桌子的一个角,须臾间,那双秀美的杏目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景泰和神色也是一僵,似乎有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扭头勉强对花二娘笑了一下:“我……去看看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在空气里震颤,人已经快步走出堂屋。
花小麦望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花二娘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两人怎么好像瞬间转入备战状态一般?
脚步声很杂乱,仿佛有人低低地在说些什么,很快,堂屋的门口光线便是一暗,景泰和扶着一个垂垂老妪缓缓迈步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嘴角尽皆朝下耷拉着,样貌与景泰和有几分挂相。
花小麦反应极快,立刻就意识到,这十有八九是花二娘的婆家人找上门来了,忙站起身,溜到花二娘身后。
景泰和是独子,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年逾六旬的祖母同住。花二娘嫁到火刀村三年,在婆家拢共住了不到一年时光,便和景泰和搬出来单过,在村西头起了一幢小院。花小麦穿越来的这段时间,花二娘甚少提起婆家的情形,更从不主动前去探望,只有冬至节那日与景泰和相携回去了一趟,归来之后,还摔摔打打火冒三丈——由此可见,花二娘跟景泰和的父母乃至奶奶,关系多半十分紧张。
啧啧啧,今日这三人突然到访,花二娘又是那样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情况恐怕不太妙哇!
景泰和将自家祖母和爹娘让进屋里,搓着手,笑容颇有些局促:“奶奶,爹、娘,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吃饭了吗?你们事先也没打声招呼,要早知道,我还能让……让二娘多做些菜,现下家里也没什么吃的……”
“我到自己儿子家走动走动,还得事先打招呼?”景老爹一进门便冷头冷脸地站在那儿,这会子也不过拿眼睛瞥了瞥景泰和,没好气地道,“你还真是越活派头越大呀,再过二年,我上你这儿来,是不是还得预先递拜帖了?”
景老娘则二话不说,先走到桌边扫视一遍,见桌上有一盆山芋焖肉,就嗤地笑出声来:“我说泰和呀,这还叫没什么菜?你如今可是阔了,吃得这样好,可怜你奶奶,每天在家清汤寡水就是一顿,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大夫说,就是饭菜里油水不足,老人家身子受不了了!”
话音未落,那景太婆果然单手摁住胃部,皱着眉呻唤了一声:“难受,浑身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