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便出了院子,往村子南边而去。
景泰和讪讪地跟出去送了一程,花二娘坐在一片狼藉中发了一会儿呆,甩手咚咚咚地回了东屋,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花小麦待要去劝她两句,却被从外面回来的景泰和给叫住了。
“没吓着你吧小妹?”他嘴角虽是笑着,那张脸,却怎么看都带了一股苦涩的意味,“自家人拌个两句嘴,原是很正常的事,这没什么,你别害怕。你二姐如今在气头上,你去找她,反而引火烧身,她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觉,明天就全好了,啊?”
说着,便寻了笤帚来,将地上打碎的碗碟归置到一处。
他那模样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可怜,花小麦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姐夫,晚饭你们都没怎么吃,要不我再去做一点……”
“不用了,我刚才就吃了不少,估计你二姐这会儿也吃不下什么。”景泰和抬头冲她笑笑,“你要是肚子还饿,就去给自个儿做个面条吧。”
“那我来吧。”花小麦咬了咬嘴唇,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笤帚。
“……也行。”景泰和没再拒绝,依言点了点头,“那……一会儿你早点歇,我去看看你二姐。”
言毕又是一笑,去到东屋门前,深呼吸一口气,开门进了屋。
这天晚上,景家小院没有再如往日那般,一入了夜,便响起迷醉的吟哦之声,东屋里悄声无息,反倒令人觉得有些不惯。花小麦洗了脸脚,出来泼水的时候,就看见景泰和坐在院子门口。
寒风猎猎,他却好像半点也感觉不到冷,坐在那儿抬头望天,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一样,背影说不出地萧瑟。
花小麦很想走上前去问个究竟,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不妥,摇了摇头返身回屋,轻轻关上了门。
景泰和说得没错,花二娘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隔天一大早便又恢复了元气,站在院子里精神头十足地敞着喉咙叫花小麦起床,还扬言说她若再不快点,就要扯掉她的耳朵用盐渍一渍下酒。花小麦往常会被她那大嗓门吓得心肝颤上三颤,今日却觉无比亲切,一个翻爬起了身,笑呵呵地开门走了出来。
她好像,逐渐开始适应,并且喜欢上在花二娘身边的生活了。
隔壁的潘太公刚入冬便腌了不少香肠,挂在院子里经过一两个月的晾晒,早就干得透透的,收下来存放在干燥的箩筐里,就能吃到明年开春儿。老年人腿脚不利落,不敢爬高踩低,便唤了花小麦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