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行镖之人,保护押送的银钱、货物甚至人身安全乃是重中之重,因此,他们往往最讲究便是一个“和”字。(△)
平日里与官府打交道,自然得笑脸相迎,押镖途中若同绿林中人狭路相逢,哪怕对方再强横嚣张,也要暗自隐忍礼数周到,以免横生事端。动不动就“亮青子”,只会使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局面,最终落得钱物两空不止,还有可能伤及性命。也正是因了这个原因,那起脾气火爆,心气儿旺盛的人,是万万做不得镖师的。
孟郁槐这个人,至少在花小麦看来,是极沉稳冷静的,拳脚功夫也多半是实打实,如若不然,他大约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坐到那镖头的位置上去。与强人周旋,于他而言应当不是一件难事,既如此,事情又怎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那边厢,花二娘仍兀自在滔滔不绝地念叨:“这可真是灾祸要往脑袋上砸,你是躲也躲不过啊!孟家大哥那样有本事的人,怎地会遇上这样的事,如今连点音信都无?啧,村里人多嘴杂,保不齐现在,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老娘的耳朵里,那老太太性子比我那炉灶里的柴禾还要燥,若听说自家儿子出了这样的事,非立马昏死过去不可!我虽不喜那老太太,可一想到他母子相依为命这许多年,心里也不好受哇!”
这话说得忒不吉利,简直认定了孟郁槐此番凶多吉少一般。花小麦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一下,嘴角也稍稍有些牵扯,默了片刻。另起一个话头道:“不是说有一个伙计脱了困回到镖局了吗?他就没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譬如他仓皇落水之时,孟家大哥那边是何情形?他总不至于一点都没瞧见吧?”
“嗐,你也知道那伙计是仓皇落水,只顾着逃命了,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花二娘就一拍大腿,悻悻道,“我都听村里人说了。那镖船上押送的钱物十分贵重,连顺镖局一共派了七八个人手,且个个儿习水性,算是极重视的,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那水贼人多势众,且船身椅施展不开呀!那伙计年纪小,给吓得魂儿都丢了大半,只说那船上不断有人落水,扑通扑通下饺子一般,当时又是晚上。他哪儿还分得清谁是谁?”
花小麦没了话说,垂着头,暗自琢磨了一阵。越想越觉得这事的确凶险,禁不住有点胆战心惊。
可是……说得迷信一点,那人无论如何长得也不是一副薄命相,应当不至于就这么丢了性命……吧?
花二娘见她不做声。便叹了一口气:“方才你姐夫去铁匠铺,走到一半便遇上那大圣兄弟,两人商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