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娇一边说着,一边推了花小麦一把:“小麦姐,她那事做得不地道,你心里肯定特生气吧?若换做是我,非挽起袖子来跟她拼过!”
花小麦闻言,便又多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正得很,真真儿十分难得,想来,多半是家里人自小便耳提面命的缘故。
她因此便对罗月娇又添了几丝喜欢,抿唇笑道:“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也没必要总挂在嘴边。一来她到底没占着什么便宜,二来,她最近在村里饱受人议论,恐怕日子也不大好过。咱来这世上走一遭,成天为了这种人,弄得自己气鼓鼓的,也不值当呀!反正,只要她别再来招惹我,我也没兴趣凭空找她的麻烦。”
“她若再敢来,我帮你抽她一顿饱的!”罗月娇犹自愤愤不平地丢出这句话,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鲫鱼上。
在景家小院又努力了一日,罗月娇做的鱼羹,总算是勉强能见得人了,只是水准还不大稳定,不留神手一抖,不是落多了胡椒面子,便是放少了盐,再不就是鱼肉熬煮得太烂,反正怎么都要被花小麦挑出点错儿来。
罗家姑娘也并不觉得丧气,将那五六条鱼尽皆煮了,挑出最好的一碗来,说是要带回家去给她娘尝尝,眼见时辰差不多,端起碗就走,在家匆匆吃过饭,便又来景家寻花小麦,与她一同出门摆摊。
因想着孟郁槐要那酱菜,出门之前。花小麦便从酱缸里每样捞了些,用食盒装好,搁在板车上,自家里出来,往前走了没两步,忽听得隔壁潘太公发出一声惊喜夹杂着惊吓的叫嚷。
“我正想着你这两日该回来了嚜……哎呀,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多半是潘平安回来了。眼下入了伏,可用来做蜜饯的果子多得数不胜数,除此之外,还能做些梅酱、梅卤和甜酱之类让他拿去府城卖,应当生意不会错。
花小麦在心中思忖了一下。并不着急去同潘平安打招呼,推着车,和罗月娇两个有说有笑地去到河边。
时辰还早,河边出来散步的人并不多,两人朝平日里摆摊的那棵大树下走过去,一抬头。就看见孟郁槐从另一条路上缓缓也踱了过来。
“呀,郁槐哥也来了呢!”罗月娇果真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瞧见了那一身灰蓝衫子的男人。拍了拍花小麦的肩,正要抬手冲孟郁槐打招呼,却见他身后,一个人影一溜小跑。急慌慌地赶上来,一手娇弱地抚着心口,有气无力地唤道:“郁槐哥,你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