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训斥了两句,心中一时恼怒,也没考虑周全,便贸贸然领了人去寻这位平安兄弟。唉,人嘛,脑子被那怒火一烧,便容易犯糊涂,这不是……与平安兄弟一句话不对付,就动起手来?之后我平了气,再回头想来,心中也是后悔得很呐!”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铜板,满面羞惭地转向潘平安。拍拍他的肩,指着身后那三个彪形大汉道:“平安兄弟,那天的事全是我不好,这几人下手不知轻重。把你给打疼了吧?喏,这钱你拿着,只算做是我赔给你的医已,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潘平安哪敢接他的钱?朝旁边一缩,立刻闪身躲到了吕斌身后。鹌鹑似的死死低着头,眼皮子都不肯抬一抬。
朱掌柜这一番动作,可谓是将“做小伏低”四个字表现了个淋漓尽致,花二娘心中有懈嘀咕,拖了花小麦的手,暗暗在她耳边小声道:“他这是发的甚么疯?我还以为,他既找上门来,必是要大棒子招呼人的,谁成想他竟如此笑眯眯?老娘那拳头都捏了好半日了,却总找不到个出手的机会。正发痒呢!”
花小麦被自家二姐这话逗得噗嗤一笑,偏过头去眨了眨眼。
朱掌柜这样的举动,让她无可避免地想起一个人——魏大厨。明明是上门来寻晦气的,却偏生要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情态出来,没的让人膈应。那么,接下来他还想说什么。其实已呼之欲出了吧?
不出她所料,那朱掌柜将拳头握在唇边,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声,抬眼对花小麦道:“小姑娘,我们东家是个讲理的,又向来有爱才之心。你若真个有心在省城发展,何不去安泰园谋个事做?就凭你这一手做酱料的好本事,将咱们那酱园子一手抓来管了又如何?如果你肯去,我们东家必喜不自胜哪!”
花小麦抿唇一笑。
见她但笑不语,那朱掌柜便又接着道:“当然。人各有志,你若瞧不上安泰园,不愿去,那也没什么,只希望你往后莫要在省城卖酱料。天下之大。只要是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能寻到出路嘛,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样一来,无论对你还是对安泰园都有好处,岂不两全其美?你说呢?”
听听,她说什么来着?这朱掌柜眼下的表情语气,乃至说出来的话,与那魏大厨可不是如出一辙?
世上有千种万种人,遇到同样的事,反应却如此一致,还真是……挺有趣。
“朱掌柜,您是在和我开玩笑。”花小麦想了想,便含笑道,“我是什么样人,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