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热闹可看,小酒馆门前的百姓们便渐渐散去,有两个伙计走过来,将门口的锅灶、长桌和剩下的菜蔬、汤肉尽皆收进店内,方才还一片热闹喧嚣,不过转眼,竟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花小麦回过头,就见那谭师傅站在离自己大约五六步的地方,两手轻握,似是有点局促,便对他抿唇一笑:“怎么,您还有事?”
“并没有重要事体,只是今日多得姑娘帮忙,想同你道声多谢。”谭师傅略有匈疑地也笑了一下,“姑娘厨艺了得,之前却从未在城中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不知姑娘是自己开店,还是在大酒楼中掌勺?”
“我不是芙泽县人。”花小麦就摇了摇头,“我家住在附近的村儿里,今日不过是进城办些事,正巧走到这里,捎带脚地便凑了个热闹。”
说到这里,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朝那谭师傅脸上只一瞟,笑道:“您问这个做什么,该不是想请我来给你当大厨吧?”
“不是,不是……”谭师傅慌忙摆了摆手,自嘲地一笑,“我这小酒馆的情况,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姑娘虽年纪不大,做厨的基本功却十分扎实,刀工、调味、摆盘、火候,无不掌握得炉火纯青,我哪里能请得起你?我只是……今儿多亏了你相帮,才能替我将这小铺面暂且保住,却不知该如何谢你。”
“您客气了。”花小麦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恰巧经过,便来凑了凑热闹。您若真个要道谢,倒不如谢谢这位小哥,如若不是他苍蝇一般在我耳边唠叨个不休,这会子,我只怕早已经回到村里了。”
说罢就将身畔的文华仁朝前一推。
谭师傅闻言。便一脸感激地冲文华仁行了个礼。转而又对花小麦道:“头先儿我恍惚听见一句,姑娘这是打算要去买酒?城东那边有个‘孙记酒坊’,东家与我自小便相识,铺上出的酒滋味浓厚,且一向是不掺水的。你去了那里只管报我的名儿,他能给你打个折。虽说也省不了几个钱,但咱老百姓过日子。能抠下一文是一文呐!”
有好酒可买,还能打折?花小麦一听这话,立时真个高兴起来,冲那谭师傅将笑容扯得更大了些,使劲点头道:“我正愁不知上哪里去寻那起价钱便宜,味道也不错的酒坊,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那我可不跟您客气。多谢啦!”
谭师傅满口称“小事何足挂齿”,顿了顿,又朝花小麦面上一扫:“姑娘,你别嫌我爱打听,多嘴再问一句,你买酒。是打算自家吃,还是……用来张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