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娘的话如爆豆子似的从口中源源不绝喷出,声音又响,语速又快,嗡嗡隆隆地直灌进耳朵里,花小麦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稍稍一愣,竟半晌没说话。(▽)
慢来慢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听那景老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她与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来着?对方是文秀才……文华仁?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火刀村的人喜欢搬弄是非传邪,这一点她一向是知道的,想来,在如今这个娱乐活动极其匮乏的年代,人们得了空,除了凑在一处咭咭哝哝些东家长西家短之外,大抵也寻不到别的消遣。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议论到她头上去?
……再说,即便是非要讲她的闲话不可,至少,也应该给她挑个好点的人选吧?就文秀才那成日掉书袋,一句话里恨不得塞进大半句酸文的性子,花小麦和他聊天都嫌费劲,时时得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怎可能跟他有首尾?可真真儿冤死她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景老娘便更加认定了是真有其事,洋洋得意地一拧脖子,嘴皮往下扯了扯,觑着花二娘的面色凉浸浸地道:“姑娘家到了岁数,十有**都会替自己的亲事着急筹谋,实属人之常情,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与那文家的小子既两相有意,就该让他大大方方上家里提亲去,礼数做足,旁人自然无可挑剔。眼下你同他如此不清不白就往一块儿凑,岂不明摆着要落人口实?”
说到这里,她又拿起筷子来划拉了两下碗底,阴阳怪气地感叹:“说穿了那是你姓花的家事,与我有甚关系?只你如今住在我儿家中,若做出什么不三不四的事体,与我们景家,也难脱干系呀!”
花小麦在从前生活的那个年代所造就的性格。使得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子虚乌有罢了,她若真个上了心,只怕反而落了人的套儿,因此只轻轻笑了一下,并不曾多言。然花二娘与景老娘是素有嫌隙的。这番话听在耳里,只觉当中充斥着满满的恶意。登时便坐不住,一拍桌子,高声叫了起来。
“哈,敢情儿你今天叫我们回来,就专是为了让我们听你说这番屁话?”她拿眼睛斜睨着景老娘,嘴角一扯,凶巴巴道,“你若不隔三差五出来膈应我们一回,你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吧?说起来你还是个长辈。我倒想问问,你何曾见过哪家的长辈,拿这种恶毒话来编排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说什么臊得慌,我看哪,有你这么个婆婆,我才觉得丢人!”
“呀。这怎么是我编排她?”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