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中的番椒瞧着与花小麦自家所有的那新佛不大一样,个头更小,辛辣味似也更加浓,挤挤挨挨堆堆叠叠,艳红眩人眼目。(◇)花小麦盯着那一片火红看了半晌,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礼算不得重,却委实是尽足了心意的,将整个青平县的番椒种都搜罗了来,光是力气,就得使上不少。但那东子说,这只是第一份礼,接下来还有第二样,第三样?
她张了张嘴,正待说话,那东子却已从篓子底下又掏出来两三个小纸包,笑着率先开口道:“差点忘了,这儿还有几包菜种子,不过是冬萝卜、白菘之类,不值几个钱。我家老爷说了,您家里既现成有地,如今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种上一茬,待得明年二三月间便能收,把那地养上一养,正好种番椒。”
他将篓子里的东西都跟花小麦絮叨了一个遍,回身就把篓子递给了腊梅,拍拍手站起身:“得了,老爷交代的事儿我也办成了,这就得回去,那另外两份礼,您且得等上几日,到时候我……”
“你莫忙。”花小麦赶紧也跟着站起身。
“花大厨还有吩咐?”东子连忙站下了,笑嘻嘻地瞅着她道。
“不是吩咐。”花小麦便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想问问你,如今那吴夫人,是不是还吃着药?”
“可不是?”东子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那药到底管不管用,我家老爷心里也没谱儿,关键是大夫说的话,谁敢不听?嗐,要我说呀,那药汁子苦得了不得。光是煎药那会儿闻见些许味道,都让人浑身不舒服,吃下去岂不更难受?成天往肚子里灌苦药。胃口再好也给败光了!”
“唔。”花小麦应了一声,思忖片刻。便对那东子招招手,“你且随我进铺子上坐一会儿罢,我有点东西,烦你带给吴夫人。况且天气这样冷,你早早地便来了我这小饭馆儿,只怕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好歹吃碗茶。”
说着又要掏几个钱来与他。
那东子机灵。当场便看穿她意图,忙摆了摆手,笑哈哈道:“您要给钱,我可不敢受。出门前我家老爷吩咐过的,若是拿了您给的辛苦钱,回头要收拾我哩!我家老爷待下人宽厚,自会打赏我,您就别操心——若有热茶吃一碗也好。只我晓得你们开饭馆的人铺子上常备的都是清茶,我却是吃惯了杂茶的。”
“杂茶也有。”见他那番“不要钱”的说辞讲得笃定,不似客套或作假,花小麦便也不坚持,含笑将他引进大堂内坐定。立时进了厨房。
这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