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这一向因为镖局的事正焦头烂额,成日从早到晚,就没个消停时候,用忙得昏天暗地来形容,只怕也不为过。
镖局里走了那么一大半的人,又恰逢年底,许多商家需要运货送货,如何调配人手,真真儿得花尽心思。柯震武尚在病中,虽已有好转,每日里却仍旧闷在家中不肯露面,将镖局一应事体丢给孟郁槐,乐得躲起来自在清闲。
村里人人都言孟郁槐年轻有为,然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镖头罢了,在这之前只需听柯震武安排,并不需要考虑太多。如今所有事都落在他头上,即便再小的细节都要考虑周全,他未免有些不惯,颇花了几日,才算是将连顺镖局理得顺了,倒觉比出门押货走镖还要劳累。
眼下见花小麦急吼吼地想扯着他一块儿去青平县,他心中便有蓄动。
陪媳妇出趟门,只当做是四处走走放松一下,好像……也不错?
他许久未曾开口,花小麦便有孝急,赌气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不悦道:“不过是让你同我一块儿去趟青平县,就需要你想这么久?我若不是认不得路,才不要你陪!”
孟某人原是能轻而易举躲过她那一掌的,却坐在那里没动,生生受了,顺便就将她的手拖过来,不紧不慢地:“你别急,我是在想明天一早,得找人替我给镖局带个话。你既要去寻那吴文洪,说不得,我自然要陪你走这一遭——不过我估摸着你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花小麦忙不停口地追问,那人却是再不肯细说,微微一笑,自去沐房洗漱上床歇息不提。
隔日两人都起了个大早,将孟老娘一整日的吃食都备齐全之后。孟郁槐又在村里觅了个原就要去芙泽县采买的人,让他帮忙去连顺镖局交代一声,之后便领着花小麦出了门。
依着他的意思。他们二人成亲之后头一回一起出门,就该一路慢行。赏赏景,吃些美食,也算是游玩一趟。无奈花小麦心里揣着事儿,拽住他一路疾奔,未到午时,便入了青平县的城门。
吴文洪在青平县是有些名头的,孟郁槐在县城里打听一番。问的十个人当中,倒有八个人都听过他的名号。晓得了他的住所,也便不必再那么着急,两人随便找了间瞧着生意还不错的饭馆儿吃了午饭。又喝了两杯茶,估计吴家人即使是要歇中觉,这会子差不多也该起了,便匆匆赶往城北。
吴家宅子处于一个闹中取静的巷弄之中,是个三进的大院子。门前和庭院内栽着柏树,冬日里,望过去依旧是满眼的绿。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