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通体漆黑,唯额间覆着一丛白毛的大黑马。
花小麦稍稍有点犹豫。用那一排小白牙磕了磕下嘴唇,将手在衣襟上蹭蹭:“喂马……喂马也交给我,一概不要你操心就是。”
那老黑是匹老马,在孟郁槐面前自是乖顺,一靛着旁人。却是性子古怪得很,十分不好应付。孟某人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却又笑了起来:“也罢,好歹你是它的女主人,也该同它多亲近才是。既如此,你就当心一些,莫要绕到它身后去,仔细它踢着你,我去将草料拌好,你且喂着试试,它若不愿吃,你再给它些嫩草尖,那东西嘴刁,惯来最喜欢那个。”
花小麦心中七上八下地应了,先去厨房烧水,出来时见他已拌好了草料,便提着沉重的木桶,晃晃悠悠地来到房后。
那老黑是早已进了马棚的,此刻正伏着头喝水,冷不丁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立刻机警地抬起头扫视过来。
这马平日里喂得极好,又肥又壮,浑身油光水滑,体型格外大。花小麦同它不熟,心中免不了有点犯怵,朝后退了退,挤出个笑容来,小心翼翼凑到食槽边,费力地抬起木桶,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这草料里拌了豆渣,又掺了些水进去,十分坠手,她原本就有些拿不住,这一倒之下,便没能掌握好力度,里头淆糊的豆渣立刻飞溅起来。她倒是躲得快,只管朝旁边一蹦,身上半点也没被沾上,可怜那老黑被拴住了,退也没处退,一身黑油油的毛立刻被溅了几点污糟。
大黑马看上去十分不悦,抬起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半含委屈半含恼怒地瞪了花小麦一眼。小媳妇吐吐舌头,赶紧赔笑再度挪到它身边,搭讪着道:“对不住啊,那桶太沉了,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我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大黑马居然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一旁,抵死再不肯搭理她。
花小麦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老黑哥,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她又不敢轻易上手去摸它,只得像个傻子似的软声劝道:“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你怎地这样小气?一回生二回熟,我保证下次再不这样了还不行?你赶紧吃吧,劳累了一天,饿着肚子不难受?”
大黑马哪管她在说什么,仍旧将脑袋死死别着,看也不看那食槽中的吃食一眼。
左右无法,花小麦只得兜回院子里,发现孟郁槐尚在沐房中,耳边只闻哗水声,便唯有从墙角提了一捆嫩草,复又走到房后。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