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椒种子的价格。我一早便说给村里人知道,是五十文一斤,并不曾多赚大伙儿的钱,也没打算逼着任何人买,太公您这话是何意。我实听不明白。”
“喙,还说没多赚大伙儿的钱?”潘太公掀掀眼将一张脸皱得核桃也似,“不管是哪家卖种的铺子,都是将里头的籽儿剥出来单独卖,你们倒好,连着外头的果子一块儿称斤两,心真黑呀!这钱你们挣了,夜里睡觉时就不觉得心慌?”
他这番话太难听,且声量又极高,瞬间吸引了许多目光,还有不少人快步往这边跑过来,在周围迅速围出一个圈子——当然,是不是他刻意叫来的“帮手”,那便不得而知了。
孟老娘原本在远处,偶然一回头,见这边聚了许多人,凌厉地一眯眼,登时风风火火地杀将过来。花小麦瞧见了她,心中顿时定了不少,扯了扯孟郁槐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做声,自己则望向那柳太公,挑了挑眉道:“太公,您这邪怎么说出来的,麻烦您照原路吞回去。那黑心两个字,我们可担不起!”
一边说,一边望向周围的众人,扬声道:“趁着眼下人多,我索性一次过把事情说清楚。人人都知道我家不是专门卖种子的,也不靠这个讨生活,之所以连那番椒果子一块儿称斤两,是想到或许有些村里人会想用这番椒做菜试试,索性让大家拿回去,凭着自己的心意拾掇。若诸位都只想买里面的籽儿,也不是不行,我再费些工夫,晒干了把里头的种籽取出来就行。但我话可说在前头,如此一来,价格就又是两样了,而且也不论斤卖,论两。”
柳太公气得哆嗦,举起拐杖来指着花小麦,向众人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还叫凭良心做买卖?都是一个村儿的呀,就斤斤计较到这地步了!头次我话已同你说了个尽,你怎地就听不进去?光琢磨着自己挣钱,就不替村里人想想……”
“那太公您百般盘算着要讨便宜的时候,又可曾替我家想想?”花小麦冷笑一声。
至于孟郁槐,则伸手轻轻将柳太公的拐杖拨拉开,沉声道:“太公,说话就说话,莫要指指点点,不好看。”
他这一开口,即是给了柳太公机会,当即便调转枪头,痛心疾首道:“郁槐,你在咱村儿向来是人人都竖大拇指的,这事儿可得好好思量啊,若真依着你媳妇这样做生意,往后那‘奸商’的帽子扣在你脑袋上,想摘下来就难了!”
四周人听了这话,便顿时起了喧哗,有的颔首称是,有的皱眉摇头,一时之间热闹无比。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