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相识那会儿形容委顿不少,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老者平日里对他们两口子诸多关怀照拂,如今不过大半年的光景,便成了这副情状,换了谁。心中也只会不好受吧?
孟郁槐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管舀了水,脑袋往水盆子里一埋,胡乱搓了两把,再哗啦一抬头,甩得水花四溅。
“你可别提,今儿我算是在镖局里大丢了一回人。”他接过帕子去擦脸,啼笑皆非道,“柯叔提了根盘花棍,竟满院追着我跑,说是要揍我。镖局最近不太平,人人都绷着弦儿,好容易那库丁被掳的事情了了,大伙儿总算松快些,全站在院子里看笑话——那老头,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你就好好站着让他打两下怎么了?横竖他又不会下重手!”花小麦皱一下眉,语气里带了点埋怨之意,“你年轻力壮,即便是他身体康健时,也未必能追上你,更何况他现在又……你不说让着他点儿,反而还躲!”
孟郁槐晓得她的意思,将那**的手往她脸上一抹,软声道:“你莫担心,我是想着,柯叔现下若不来镖局,就总是在家中歇息,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或许对他有些好处也未可知,又怎会不知轻重?”
说着又轻叹一声:“他虽不曾明说,但我观他那意思,往后来镖局的次数,只怕会越来越少,我理当替他多担着些才是。不过如此一来,我在家的时间就必然不会多,你……”
“总之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你找茬就是了。”花小麦抬头睨他一眼,想了想,“青平县的吴老爷给咱们送来一篓子仙胎鱼,数量不少。那鱼滋味清香,在咱们芙泽县轻易是吃不到的,你明日去镖局时顺便给柯叔带去一些,剩下的拿来请客也尽够了。”
见他应下,她便又道:“陶知县那头,又怎么样?”
孟郁槐领着她在一片红彤彤的番椒串下坐了,淡淡道:“这回库丁被掳,说起来错处不在我们镖局,却总归脱不开干系,刚出事时我与柯叔去见他,便被他大发作了一通,话里话外极为不满。需知开镖局,与官府打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此事若解决得不妥,往后连顺镖局绝对没好果子吃。幸亏那伙贼人是我们寻到的,在陶知县面前也算是个补救,他那怒火消了,我们也算能松一口气。”
说到底,谁让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论起来镖师们个个儿身怀无疑,是招惹不得的,却偏偏做的是和气生财的营生。那起剪径的贼人,只要没欺到头上来,就得称兄道弟,在官家面前,更是要尽心敷衍,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