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儿的事情一了,稻香园上下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饭馆儿大堂中,春喜攥着那姑娘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将她数落一通,只骂她遇上麻烦只知藏在心里,竟在众人跟前半点不吐露。
“这稻香园中,难道还有你信不过的人?”她气愤地点着周芸儿的额头,凶巴巴道,“不是我瞧不上你呀,就凭你那点本领,你爹若是想卖你,你压根儿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怎么,咱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你师傅能替你平事,我们都是吃白饭的?倘若她那日不曾领着兴桃来稻香园转一圈,你预备怎么办?”
絮絮叨叨,一骂起来就没个完。
周芸儿垂着头,老老实实地任由她训斥个够本,眼眶下边儿红成一片,一句话也不敢说。待春喜终于骂到口干舌燥,转过背去喝茶,才怯怯地抬起头,抿着嘴角道:“谢谢大家,如果不是你们出手帮忙,我肯定就要被我爹给卖掉了。我也不知道说甚么才好,那个……”
她走到众人面前,一一行礼谢过,最后看向文华仁。
“文大哥,我爹那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个混子。你昨天和他那样当头当面地杠上,来日他若寻你的晦气……”
文华仁一向就是个标准的书生性子,心肠好,遇事却不免有些绵软,昨日在打谷场上,是难得地硬气了一回。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在姑娘面前,多少得拿出点气势,此时他的模样倒很显淡定,微微一笑道:“不妨事,我并不怕他,总之,你爹往后应是轻易不敢再打你的主意,平安就好。”
周芸儿有点脸红,轻轻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向坐在桌边的花小麦。
足足在家闷了两三个月,好容易盼到出了月子,花小麦就有些坐不住,今日是特意和孟老娘一块儿带着兴桃过来瞧瞧。此刻见周芸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翘起嘴角一笑:“你看我干嘛,还想再谢我一回?我说过了,昨天的事,都是大伙儿鼎力相助,我最多不过是出了张嘴而已,你不用总记挂在心上,以后好好干活儿,别成天给我惹祸,就算是你报答我了。倒是大圣哥那边,你得了空。该好好去感谢一番,他可是真出了把子力气的。”
见周芸儿连连应承,她便转而望向庆有,正色道:“那周庆,咱们虽是用不着怕他。但该有的防备,咱也半点不能马虎。庆有你是男人,又素来稳当,这一向劳你多上点心,每天领着大伙儿将铺子里里外外多巡查几回,省得出岔子。”
“行,东家你只管放心。”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