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闲晃,尬聊,绕小路,蹭饭,书记家的丧事,车胎被扎,打麻将,乡下赶集,撞车,修车,剪头发,有趣的,尴尬的,无聊的,伤感的,沉默的,忧伤的,平静的,后来赶在傍晚回到了书店,参加古稀老人的婚礼。
这是个最普通平凡的一天。
她看着他,慢慢说:“现在是六点四十,开车走高速,到市区也就七点多,或许还能赶上,今晚八点是最后一趟开往京阳的飞机。”
沈适静默良久,始终没有开口。
陈迦南最后说:“票我买了,你尽快出发吧。”
她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然后,听见他说:“结婚吧,我们。”
陈迦南猛地僵住,没回头。
听见他又道:“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要问你的吗。”沈适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又重复道,“结婚吧,我们。”
只有烟花在说话,砰的一声。
陈迦南听到自己的耳朵,耳鸣了好一会儿,又听见院子里外婆喊康康,过来。她鼻子一酸,眼眶湿润。
她没有回头,轻声说:“等你下次来岭南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热闹的气氛,老人门一起听戏,小孩手里拿着小烟火,转着圈圈,闪闪的,戏台上在唱《红灯记》。
毛毛迎面走来,看她:“走了?”
陈迦南呆呆的:“你怎么知道?”
“周然开车送他,刚去拿车。”
陈迦南轻轻“哦”了一声,慢慢朝着外婆走,恍恍惚惚,眼神又渐渐一片清明。——下次再说,不过一句推辞。——或许,他们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囡囡,点烟花来。”外婆叫她。
陈迦南深呼吸,轻轻笑了。
她走到外婆身边,弯腰去拿康康手里的烟花。外婆抬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问她他去哪儿了。外婆一抬手,袖口露出来,手腕多了一串佛珠。
陈迦南眼睛半天愣着,眨了两下,湿了。
“走了。”她对外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