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她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看见未接来电的时候,下意识抬头,沈适站在那儿,朝着她的方向。
她接起,听见他说:“我看见你了。”
陈迦南:“我也看见你了。”
沈适笑:“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一会儿。”陈迦南一边往过走,一边看着他,说,“你看好外婆,我从旁边绕进去。”
“旁边不好走,直接从戏台前边过来。”他说。
陈迦南目光朝着戏台望了一眼,找了个缝往过穿,她隔着人群看见外婆拉着他的袖子,他俯下身,指着戏台上的人说了句什么,外婆笑的拍手。
电话还通着,他随即抬头。
戏台上在唱玉堂春,唱腔婉转,字正腔圆,苏三和王公子凄惨离别,台上哭,台下忽然一片寂静。
两个人目光对视,他笑着朝她摇手。
陈迦南定了定神,穿过人群朝他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城隍爷保佑”。
15.
看完戏人群散去,外婆还是不肯走。
岭南的天气多变,刚刚还大太阳,忽然就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外婆挺直背看着戏台,就是不动。
陈迦南哄了半天,问外婆:“这出戏叫什么您知道吗?”
外婆面容慈祥,看着落幕的戏台慢慢说:“你这孩子,别以为我真糊涂了,这出戏叫玉堂春,你妈小时候还学过。”
“您教的?”
外婆不说话。
陈迦南看向沈适,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用手势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了指远方某处,过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包烟。
沈适在外婆面前晃了晃,老太太蹭的眼睛都瞪直了,像小孩看见好吃好玩一样,眼巴巴瞧着沈适:“阿诗玛?”
“那我们回家?”沈适弯腰,轻道。
外婆一股脑点头,拉着沈适的袖子就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陈迦南,目光清明:“你外公教的。”
16.
后来外婆就病重了,有一天清醒过。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上,外婆刚睁开眼,就把陈迦南喊进屋里,对她说起晚上做过的一个梦。
“好些年前了,还是这个院子,你妈就在那棵柿子树旁边玩,我在做饭,家里过的拮据,你外公啊,用挖煤